顾星洲摇头:"我只是有所怀疑。当年父亲常说,秦伯父死得蹊跷,后来父亲查到蒋相与此事有关,却未能找到证据。这次蒋相之死,我得知你与此案有牵连,便向秦王请命前来调查。"
我陷入沉思:"蒋相为何对我父亲——对我如此执着?"
"或许是因为这个。"顾星洲取出一枚玉佩,上面刻着"墨者"二字,"这是搜查蒋府时发现的。据史书记载,这是上古墨家的信物,传说持有此玉者,可得墨家秘术真传。"
"所以,我父亲是墨家后人?"
"很可能如此。蒋相痴迷古墨之术,得知你家世后,便起了歹心,想通过分魂之术获取你的才智和墨家血脉。"
我握紧玉佩:"如今蒋相已死,秦王那边……"
"秦王已将此事定性为蒋相研习邪术自毙,朝中众臣也不会多问。至于你……"顾星洲微微一笑,"秦王有意延揽你入王府,继续编纂《鉴古录》,不过是正当的著作,不再涉及那些邪术。"
"我需考虑一下。"我犹豫道。
"无妨,好好休息吧。"顾星洲起身离去。
夜深人静,我独自坐在窗前,看着月光如水。
脑海中,无数记忆碎片交织,有我作为秦明之在书斋夜读的画面,有作为士兵在边关厮杀的场景,有在市井中游历的经历……
这些都是我,又都不全是我。
如今,我该何去何从?
就在我思索间,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"先生?"是青萝的声音。
我没有回头:"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?"
青萝沉默片刻:"知道。我是奉父亲之命监视你,但……"
"但什么?"
"但我已爱上了你。"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"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墨家后人,不是因为什么分魂,只是因为你是你。"
我转身看她,月光下,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泪痕。
"你父亲已逝,你现在想做什么?"
"我想跟随先生,不管先生去哪里。"
我凝视着她的眼睛,那里只有真诚和爱意,没有一丝虚假。
"就算我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秦明之?"
"先生永远是先生,无论有多少个魂魄在体内,我认定的只有先生这一个人。"
我心中忽然澄明:无论我拥有多少个身份,多少段记忆,我终究只有一颗心。而这颗心,此刻正为眼前这个女子而跳动。
"青萝,随我回家吧。"
"家?"
"是啊,我记起来了,在穆州城外,有一座小小的宅院,那是我原本的家。"我微笑道,"尽管那里可能已经破败不堪,但只要我们在一起,就能重建家园。"
青萝破涕为笑,扑入我的怀中。
我紧紧抱住她,感受着彼此的温暖。
望着窗外的明月,我心中前所未有地平静。无论过去如何,未来我只想做回自己——一个拥有整灵魂的人。
翌日,我向顾星洲道别。
"秦王不会高兴的。"他笑道。
"请代我向王爷致歉。或许日后有缘再聚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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