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他转向明莲："起来吧。"

明莲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，怯怯地看着父亲。

"你可知错？"夏平生声音低沉。

"知错。"明莲哽咽道，"女儿不该任性妄为，给家族带来麻烦。"

夏平生点点头："既然知错，那就罚你在祠堂跪思三日，每日抄《女诫》三遍。"他顿了顿，又道，"至于皇上责罚，我们全家共担。禁足便禁足，降职便降职，这都不算什么。"

明莲泣不成声，扑到父亲怀中："父亲...女儿以后再不敢了..."

夏平生轻抚她的后背："傻孩子。你救人一事，为父并非全不欣赏。只是...方式不对罢了。"

那三日禁足，竟成了夏家难得的团聚时光。夏平生推掉了所有应酬，留在府中陪伴子女。兄妹四人也难得同处一室，说笑玩乐。

最令明莲惊讶的是大姐明卉的改变。从那日起，她对明莲的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，甚至主动教她更多的剑法和礼仪，言传身教，耐心备至。

一日，明卉带着明莲来到府中后花园，指着一株刚抽出新芽的梅树说道："看见了吗？这株梅树是母亲生前亲手栽种的。"

明莲点点头。记忆中的母亲已经有些模糊，但她依稀记得母亲喜爱梅花的清香。

"母亲最后的心愿，是希望你能像这梅花一样，虽生于寒冬，却能顽强绽放。"明卉轻声道，眼中隐有泪光，"我这些年...总是担心会辜负母亲的嘱托，害怕你会像她一样..."

明莲心头一热，鼓起勇气握住了姐姐的手："大姐，我已经长大了，身子也比从前好多了。我不会让母亲和你们失望的。"

明卉露出了难得的微笑，轻轻点头："我知道。"

六、

岁月如梭，转眼间明莲已满十六岁。

这个曾经体弱多病的女孩，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。虽然身形依旧纤细，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和从容的举止，无不显示着她内心的坚韧和成长。

府中上下都说，四小姐虽不如二小姐明卉那般英气逼人，也不及三小姐明蕊那般才情横溢，却独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气质，令人忘却她曾经的病弱。

这日清晨，夏府后院。

"右手再抬高些，腰要挺直，气沉丹田。"大姐明卉站在一旁，认真指导着明莲的剑招。

多年来，这成了姐妹俩的固定晨课。从最初的勉强教导，到如今的心有灵犀，两人间的隔阂早已消融于这一招一式之间。

"今日便到此为止。"明卉收起长剑，"你该去准备了，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宴。"

明莲点点头，将剑交还给姐姐："大姐也早些梳妆，父亲说今日会有贵客到访。"

回到闺房，婢女们已准备好了热水和新衣。明莲正沐浴更衣，忽听外间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
"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。"她吩咐婢女。

不多时，婢女回报："小姐，是大少爷回来了！"

明莲心头一喜，连忙加快了梳妆的速度。哥哥夏明宸自入朝为官后，常驻边关，已有两年未归。前些日子才收到家书说他奉调回京，却不想今日便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