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判官翻阅着手中的生死簿，眉头紧锁："苏楠…确实不在应死名单上，她提前了三十年。"

"那要如何处理？"

"按理说，她现在还不该来地府，应该送回阳间。"判官合上生死簿，"但自杀之人，魂魄已损，回去也活不久，不如…"

他沉思片刻，做出决定："让她在地府停留一段时间，等到命中该死之日再送她转世。暂时由你负责看管。"

"我？"我愣住了，"大人，我只是个引路的鬼差，不适合—"

"就这么决定了。"判官打断我，"你平日工作之余照看她就行，算是额外任务。等她转世之期到了，我会通知你。"

我无法反驳，只能领命。出了大殿，苏楠还站在原地，安静地等待着。

"判官大人说，你还不该死，但现在也回不去了。"我尽量平静地传达判决，"你需要在地府停留一段时间，等到该死之日再转世。"

"多久？"

"三十年。"

她笑了："三十年？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待很久？"

"是的。"我点头，"而且…我被指派负责看管你。"

"看管我？"她歪头，"我会给你添麻烦吗？"

"当然会。"我毫不客气地说，"你本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地府，你打乱了正常秩序。我本来工作就够忙的了。"

苏楠低头，轻声道："对不起。"

看她低落的样子，我莫名有些不忍，又补充道："不过也没什么，反正我每天除了工作也没别的事做。"

"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帮你吗？"她抬头问，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，"我不想只是被看管的麻烦。"

我考虑了一下："你可以帮我整理些文书，或者…随便你，只要不添乱就行。"

就这样，苏楠成了我的"助手"，开始了她在地府的生活。刚开始，我对她保持着距离，只在必要时交流。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我开始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。

她从不抱怨，总是安安静静地做着分配给她的事情，偶尔会用好奇的眼神观察我的工作。比起其他惊惶失措的魂，她的平静几乎显得不真实。

一天工作结束后，我正准备回自己的住处休息，她突然问道："许差官，你当鬼差多久了？"

我愣了一下，回想道："不记得了，可能有几百年了吧。"

"你…还记得自己生前的事吗？"

我摇头："不记得了，也不想记。成为鬼差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下孟婆汤，忘记前世。只有这样，才能公正地引导其他魂魄。"

"那你不好奇吗？关于你之前是谁，做过什么？"

"不好奇。"我直截了当地回答，"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。"
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又问："你快乐吗？"

这个问题让我停下脚步。快乐？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。鬼差不需要情感，只需要尽职尽责地工作。

"我不需要快乐。"我回答。

苏楠没再问下去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