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2022年6月21日

陈默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日期，手指在每个数字上按得用力，似乎想要将这一天刻进纸张。窗外响起午休结束的铃声，研究所的走廊上开始有了脚步声和交谈声。

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模拟结果，第一百零八次了，依然是失败。量子意识转移模型在理论上是可行的，但从模拟数据来看，意识片段在转移过程中总是会出现不可逆的损耗。他叹了口气，揉了揉酸痛的眼睛，想起刚才午休时的梦境。

梦里，他站在一栋灰色的建筑物前，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，唯有面前的台阶格外清晰。陈默确信自己从未去过那个地方，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，仿佛曾在那里站立过无数次。

"还在纠结那个模型？"曾教授敲了敲他半开的办公室门，笑容和蔼地走了进来。

陈默点点头："总觉得差一点，就差那么一点点。"

"科研就是这样，有时候你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，却怎么也跨不过去。"曾教授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，"听说你拿到美国康德大学的邀请了？"

"嗯，下个月去。他们对我的理论很感兴趣。"

"那是个好去处。"曾教授看着他的眼睛，"但我得提醒你，量子意识这个领域，有时候越深入，越会发现一些让人不安的事实。"

陈默笑了笑："您又要说您的'宿命论'了？"

"不是宿命论，陈默。"曾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，"只是在研究意识与现实的关系时，我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被安排好了，就像是在循环中一样。你们这一代人相信自由意志，但我研究得越多，越觉得所谓的自由可能只是一种幻觉。"

"幻觉？"陈默皱起眉头，"我现在选择去美国，或者留在这里，不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吗？"

"也许是，也许不是。"曾教授神秘地笑了，"走吧，今天量子计算中心的实验设备到了，我们去看看。"

陈默跟着曾教授走向电梯。当电梯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，不知为何，他又想起了那个陌生而熟悉的梦境。

2025年9月15日

康德大学的实验室比陈默想象的还要先进。三年来，他的研究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果，量子意识转移理论已经得到了初步的实验验证。但他同时也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中。

"看这个数据，陈默。"苏菲指着屏幕，"意识波形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点上出现了全相同的波动模式，就像是在重复某种模式。"

苏菲是他在康德的研究伙伴，一个聪明而直率的女孩，他们一起发表了两篇关于量子意识的重要论文。

"这不可能啊。"陈默盯着那些数据点，"意识活动应该是随机的，不可能出现这种精确的重复。"

"除非..."苏菲看着他，"除非它们本来就不是随机的。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们的意识本身就处在某种循环中呢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