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冬:暗流

多月过去，船只抵达至冬：“大人。”夏池毕恭毕敬地候在船舱门口：“已经到至冬了，要我先去安排后续事宜吗？”

“把尸体交给接待的人，随后你就回住宿。”洛依斯整理了一下身为愚人众穿的厚重披风。

“是。”夏池颔首行礼，转身去安排搬运女士的尸体，动作细致地监督着交接过程，确认无误后回到洛依斯身边：“都办妥了。”

“嗯。”洛依斯整理了一下着装，就准备去至冬宫面见女皇。

不久后，至冬宫内…

冰之女皇高坐在王座之上，见洛依斯前来微微颔首示意：“回来就好…稻妻之事，虽有波折，但也算顺利，神之心到手了便是。”

“是，不知女皇殿下召我所谓何事？”洛依斯低垂着眉眼。

冰之女皇手指轻叩王座扶手，沉吟片刻：“先说说稻妻的情况吧…另外，女士她…具体是如何陨落的？”

洛依斯嘴巴微张缓缓道来：“在天守阁，女士以至东使臣的名义进谏。而稻妻通缉的刑犯，进入天守阁向女士发起了御前决斗。”

她微微叹了一口气：“因为御前决斗符合稻妻的规则，所以雷神并没阻拦。之后女士就死在了天守阁。”

冰之女皇听闻洛依斯的讲述，面上并无过多情绪波动，心中却不免有些惋惜：“嗯…既然是御前决斗，那便是遵循了稻妻的规矩。”

“关于神之心，我向雷神承诺了两件事。”洛依斯试探着开口。

冰之女皇眉梢轻挑，语气波澜不惊：“哦？说说看，是哪两件事？”

洛依斯平静开口： “第一，两年内愚人中不再插手稻妻的政务。第二，愚人众向稻妻赔款5000万摩拉，作为补偿。”

冰之女皇食指微曲托于下颌，思忖片刻后微微颔首：“也罢，就按你承诺的办…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。”她双眸打量洛依斯：“还有事？”

洛依斯抬头对上冰之女皇的视线：“我希望女皇陛下可以准许我，在女士葬礼之后，在我处理完至冬监狱的事后，就让我去须弥协助散兵大人和博士大人夺取须弥的神之心。”

冰之女皇指尖轻点扶手，稍作沉默后应许：“可以，待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，你便去须弥务必将神之心带回。”

“是，我可以向女皇殿下讨要一些奖励吗？”洛依斯点头应下。

冰之女皇神情未起波澜，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冰冷：“你想要什么奖励？若合理，我自会应允。”

“5块血玉之枝。”洛依斯淡淡开口。

冰之女皇目光平静地注视你片刻，随后偏头吩咐身旁的侍从：“去取五块血玉之枝给她。”她转回头，语气波澜不惊：“你要此物何用？”

“欠富人的。”洛依斯有些无奈。

冰之女皇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，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戏谑：“啧，没想到你也会有欠他人东西的时候，还是那个吝啬的富人…”

“有时候形势所迫。”

冰之女皇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：“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“形势所迫”，愚人众的执行官，不该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。”

“是。”洛依斯恭敬低下头。

冰之女皇神色淡然：“退下吧，女士的葬礼，让丑角去安排。”她靠回椅背，双眸轻阖，似在思索着什么。

洛依斯刚见完冰之女皇，就看到了早早等候在至冬宫外的潘塔罗涅。

潘塔罗涅上前两步迎向洛依斯，眸底深处涌动着复杂的情绪，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：“洛初，欢迎回来，不知女皇陛下与你谈了些什么？”

“关于稻妻女士的死而已…关富人大人什么事？”洛依斯语气冷淡。

潘塔罗涅笑意凝固在嘴角，眼神暗了几分，却又很快恢复如常：“只是随口一问罢了，毕竟…”他视线牢牢锁定在洛依斯身上：“你刚回来。”

“我还有事，就不闲聊了。”洛依斯打算离开。

“这么着急？”潘塔罗涅侧身挡住洛依斯的去路，金丝眼镜下狭长的眸子里写满不甘，声音低哑：“好歹我也算你的…好友不是吗？”

哥伦比娅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，略微思索后还是开了口：“「富人」，这般拦着一位同僚，似乎有些失礼吧？”她看向洛依斯，神色柔和“不介意的话，我带你绕过去？”（愚人众第三席 哥伦比娅 代号少女）

潘塔罗涅眼神阴鸷地瞥了一眼哥伦比娅，随后换上副笑脸看向洛依斯：“是我唐突了，改日再登门拜访。”他侧身让开道路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情绪。

哥伦比娅与洛依斯并肩离开，走了段路后才偏头看他：“他似乎对你很执着。”哥伦比娅声音轻柔，尾音上扬：“「囚徒」，你是怎么想的呢？”

“执着吗？”洛依斯眼神微暗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 嗯。”哥伦比娅注意到洛依斯的神色，轻笑一声不再追问：“时候不早了，你刚回来，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她双眸仿若洞悉一切，却选择缄默。

“多谢，少女大人。”洛依斯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。

“不必客气。”哥伦比娅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，眸底却含着令人读不懂的深意：“同为执行官，相互照拂也是应该的。”

“大人也早些休息。”洛依斯迎着风雪离去。

哥伦比亚望着洛依斯走远的背影，双眸微阖，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：“真是个有趣的人…”转身也准备离开，却瞧见了不远处的潘塔罗涅。

潘塔罗涅迈步向哥伦比娅走去，面上看不出喜怒，声音却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：“第三席大人，方才…似乎多管闲事了？”

“「富人」说笑了。”哥伦比娅脸上笑意未减，周身的温度却悄然下降：“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，何来多管闲事一说？”

“随口一提么…”与她擦肩而过时压低声音，只有哥伦比娅能听到：“奉劝第三席大人，有些事，还是不要插手的好。”他旋即恢复正常音量：“告辞。”

哥伦比娅望着潘塔罗涅的背影，食指微曲托于下颌，喃喃自语：“不要插手吗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