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掌心轻拂过方才岩枪消失的地方,垂眸若有所思,片刻后抬眼与温迪对视:“走吧,既然事情已经解决,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温迪微风拂过发梢,浅绿色的发丝随风舞动,转头望向远处的风景:“洛依斯那边…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?”
钟离负手而立,凝望着同一片风景,眉宇间的担忧之色稍缓:“嗯,以她的性子,如今既已脱离困境,想来不会再有事了。”
温迪双手枕在脑后,身体后仰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:“也是,想来那两位执行官吃了瘪,短时间内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了。”他直起身看向钟离:“要一起回蒙德逛逛吗?”
钟离右手摩挲着下巴,思忖片刻后轻摇下头:“不了,许久未回「往生堂」,想来堂主已经颇有微词,我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“「往生堂」啊…”温迪指尖绕着耳边的发梢打圈,面上染上些笑意:“钟离你现在这身份,确实不能总在外边闲逛呢,那我就不勉强你啦!”
洛依斯回到壁炉之家和阿蕾奇诺商量了一下,就带着行李去了枫丹庭。
那维莱特看到洛依斯的身影,高悬的心总算放下,快步向她走去,却又在几步外停下,言语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心:“你……去哪了?”
洛依斯刚回到枫丹,就知道有枫丹庭贴了自己的寻人启事,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那个,我需要录口供吗?”
“人没事就好。”莱欧斯利看着洛依斯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,高悬的心总算落地,神色也缓和许多:“口供的事不急,眼睛……好些了吗?”
洛依斯本来想着客套一下,结果被莱欧斯利的惊到:“还真要录口供啊?”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。
“并非是要为难你。”那维莱特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,借此掩饰内心的一丝尴尬,而后故作一本正经地板着脸:“只是枫丹的规矩……”
芙宁娜看着洛依斯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,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哎呀,口供什么的好说啦。”芙宁娜凑近她,神色中满是担忧:“倒是你的眼睛……真的没事吗?”
洛依斯拍拍胸脯保证:“放心,眼睛自己会好的。”
“会好的吗…”芙宁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,想起上个多月的事不禁有些愧疚:“说起来,你和散兵的婚礼…抱歉,我当时有事没能去成。”
洛依斯轻轻抱了一下芙宁娜:“没事,我知道芙宁娜大人是祝福我的。”
莱欧斯利听着二人的对话,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,轻咳一声来掩饰:“咳……既然眼睛没事,那之前说要搬来沫芒宫的事……还作数吗?”
“嗯嗯。”洛依斯有些紧张,不知道芙宁娜会不会同意。
芙宁娜回抱住洛依斯,听到莱欧斯利的话后思索片刻,故作高傲地仰起头:“哼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就勉强同意吧,正好我也想找个人陪我呢。”
那维莱特见芙宁娜答应,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,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些许:“那我便让人安排一下。”
莱欧斯利嘴角也跟着勾起些许弧度,想到以后能经常见到洛依斯,心情莫名愉悦起来:“这样也好,有什么事在沫芒宫也方便照应。”
洛依斯觉得用白色丝带遮住眼睛还是太吸引眼球了,伸出手:“请问有墨镜吗?”
“墨镜…”那维莱特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思忖了两秒,随后偏头吩咐身旁的工作人员去取:“稍等片刻,我让人去找一副来。”
不多时,洛依斯接过墨镜,将眼睛上的白色丝带取下:“麻烦芙宁娜大人带路啦。”
芙宁娜见洛依斯戴好墨镜,一手背于腰后,一手朝前方优雅地摆出邀请姿势:“这边走~”她迈步时裙摆摇曳,鞋跟在地面踏出清脆声响。
莱欧斯利注意到洛依斯的动作,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:“还是我来吧,你眼睛不方便,提着重物容易摔倒。”
“谢谢。”洛依斯嘴角露出浅浅的笑,朝那维莱特挥挥手:“再见,那维莱特。”
“嗯。”那维莱特双手背于身后颔首示意,嗓音温润亲和:“去吧,若有什么需要,随时告知我。”目光追随着洛依斯的身影,直至快要看不见时才收回视线。
莱欧斯利和洛依斯并肩走着,目光瞥向一旁的芙宁娜:“说起来。”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洛依斯,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:“你和散兵……现在还好吗?”
“还不错。”洛依斯有些心虚,等散兵抓到自己一个人跑来枫丹,可能又免不了一顿骂。
莱欧斯利扬起笑容打趣:“是嘛,他没跟着一起来枫丹,就不怕我把你拐跑了?”挑眉看向洛依斯,语气带着几分调侃。
芙宁娜闻言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一手掩唇,眉眼弯弯:“莱欧斯利,你这话要是让那位听见了,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动静呢。”
莱欧斯利耸了耸肩,轻哼一声:“我可不怕他。”他目光落在洛依斯身上,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眼底涌动,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:“不过……你一个人来,他真就这么放心?”
洛依斯有些尴尬:“咳咳,其实我是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的。”
莱欧斯利唇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:“哦?瞒着他偷跑来枫丹……”他侧头看向洛依斯,打趣的语气中又藏着些关心:“就不怕他担心?”
芙宁娜步伐一顿,转过身来倒着走,面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:“欸嘿,这么说来,要是他追过来,一场好戏就要开场咯?”
洛依斯心虚的抬手抚了抚额上的细汗:“好啦,好啦,应该快到了吧?”
芙宁娜继续向前走,带着二人来到一处房间:“到啦,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哦。说起来,我还挺期待散兵追过来的样子呢。”
莱欧斯利帮洛依斯把行李提进房间放好,打量了一圈屋子的布置,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看向她:“怎么样,还满意吗?话说…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你来枫丹的事?”
洛依斯觉得毕竟自己想做的事情,还有很多没做:“那个,暂时先瞒一两个月吧。”
“一两个月?”芙宁娜指尖轻点着下巴,眼眸中闪过些许狡黠,忽地捂嘴轻笑一声:“欸嘿嘿,那这段时间,你就好好享受在枫丹的「自由」吧~”
莱欧斯利看了眼怀表,眉头微皱,虽然还想和洛依斯多待一会儿,但职责所在不得不离开:“差不多该去处理梅洛彼得堡的事了……”
芙宁娜朝莱欧斯利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忙,而后笑嘻嘻地凑近洛依斯:“欸,就我们两个人了。”她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,歪头与洛依斯对视:“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呀?”
洛依斯虽然知道自己留下的东西可以保护芙宁娜,但是总归还是不太放心:“芙芙,我离开的这一年多有人行刺你吗?”
芙宁娜见洛依斯还在担心自己,心里淌过暖流,故意开玩笑缓和氛围:“哎呀呀,怎么还是这么不放心我,这一年多枫丹都好好的啦,没人行刺我哦。”
洛依斯手轻点着手臂:“我这次回来,是因为找到了改变结局的方法。”
“真的吗?”芙宁娜神色微怔,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淹没,抓着洛依斯的肩膀激动地摇晃:“太好了!”
她话语一顿:“但……会有危险吗?”
“放心,虽然有一定的风险,但是成功的概率很大。”洛依斯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肩:“只是可能会委屈芙芙你一下了。”
芙宁娜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,扬起脑袋对你露出灿烂笑容:“委屈什么的没关系!只要能改写结局,让枫丹和枫丹的人们平安无事,我都能接受!”
“大概再过两三个月左右,原始胎海水的水位会迎来一次上涨,那时可能会波及到白淞镇。”洛依斯想到那个并不完美的结局有些心痛:“在那时候,需要枫丹的工作人员,借口排查房屋安全隐患,让白淞镇的居民搬出那。”
芙宁娜双手抱臂微微颔首,神色认真:“嗯,这件事交给那维莱特的话,应该没什么问题…然后呢?”
洛依斯手不自觉的在手臂轻点,片刻后开口:“我想在那时办一场演出,地点离白淞镇不远就好。毕竟必须要让人们亲眼见识到灾难,后面的配合工作才会更顺利一些。”
“演出?”芙宁娜单手托腮思考片刻,眼睛骤然变亮:“我懂了!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对撤离心有不满,也会被演出吸引,转移注意力……好主意!”
洛依斯从行李中拿出几张手稿:“这是演出的歌曲。”
芙宁娜接过手稿翻看,指尖在纸张上轻轻摩挲:“嗯……这些歌曲…是专门为这次演出准备的吗?”
洛依斯点点头,随后一脸严肃:“之后可能会有人质疑,芙芙你不是神明,到时候可能会委屈你一下。”
芙宁娜心中五味杂陈,随即洒脱地一摆手,唇角勾起浅笑:“没关系啦,反正我本来也不是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:“只要能成功改写结局,这点委屈不算什么。”
“放心,我会帮你骂回去的。”洛依斯摘下墨镜,放置在一旁的桌面上。
芙宁娜食指抵唇掩住笑意,眼眸中流转着莫名的光彩:“有你帮我撑腰,我自然不会怕啦。不过,你打算怎么帮我骂回去呀?”
洛依斯伸手揽过芙宁娜的肩:“一般我有仇当场就报了,而且阿散说话很厉害。”
“欸——”身子倾向洛依斯,单手覆上自己的嘴,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:“还扯上散兵了吗?”她眼珠转了转,语气里染上几分调侃:“不过有他在,估计也没人敢多嘴。”
“很好,我们现在排练这个吧。”洛依斯指着《模仿》这首歌。
芙宁娜目光落在洛依斯指的那首歌上,微微挑眉:“《模仿》吗?嗯…这首歌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,那我们开始排练吧。”
洛依斯清咳两声,随后清脆悦耳的声音开口:“我一直学习她,模仿她,尽可能的复制她。”
芙宁娜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轻阖双眼,感受着片刻的宁静后才启唇跟唱:“众星捧月的我不会懂…为得你关注我有过的挣扎。”
洛依斯有些意外但还是低声呤唱:“你说我的样子有些像他,我就留了跟他一样的头发。”
芙宁娜配合着洛依斯的低声吟唱,随后开唱:“还学着他的声线唱爱情悬崖。”她尾音婉转上扬,瞥了洛依斯一眼:“你有片刻感动吗?”
洛依斯指着歌词,视意合唱。芙宁娜歌声中夹杂着一丝哭腔,将自己的委屈尽数融入歌词:“我一直学习他模仿他,尽可能地复制他……”她双手捂住脸,停顿片刻后放下,恢复了正常的语调:“但我终究,不是她……”
洛依斯轻轻拍打芙宁娜的背: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,甚至超越了神明。”
芙宁娜眼中似有泪光闪过,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,吸吸鼻子后扬起笑容:“好啦,只是排练而已,我可不会真哭出来!接下来要排练哪一首?”
“休息吧。”洛依斯 有些疲惫揉揉眉心。
芙宁娜看着洛依斯的模样不禁也有些犯困,打了个哈欠伸懒腰舒展身体:“也是,忙了这么久,我也累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