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我认识一个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，今年二十七岁，出生在湘西一个偏远的山区。他特背，走路能踩到井盖翻，白天收到假钱，晚上被偷包，甚至帮人化妆的时候，遇到尸体忽然坐起来这种灵异事件。

很多老人说他沾了太多阴气，越来越背。劝他别干这一行了，随便找个工厂上班。他不听，继续给死人上妆，奇怪的是，他化了这么多妆，自己脸上却越来越憔悴。

2015年，他所在的县城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。他接了活，给被分尸的一家三口化妆，结果把自己吓得三个月没睡过整觉。

（一）

给他取个化名，叫周涛。

那年深秋，他刚满二十一岁。殡仪馆接到了隔壁镇的一个单子：给林家三口人化妆。馆长听说死者是林家人，当场拒绝了。缘由很直接，这一家人死相太惨，谁都不愿触这霉头。

有传言说林家因欠下巨额赌债被追债人灭口，也有说林家男主人得罪了当地恶霸遭人报复，更有甚者称林家触犯了某种禁忌招来灭顶之灾。尽管传言版本众多，但有一点是一致的：林旭、他的妻子刘芳和他们十岁的儿子林小军，全被人分尸，器官被摆成诡异的图案，惨状令人作呕。

周涛也不想接这活儿，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，原因很现实——他父亲前段时间从建筑工地摔下来，脊椎受伤，急需一笔钱做手术。身为独子，他别无选择。

"周涛啊，这活儿谁都不敢接。你确定要去？"馆长抽着烟问他。

"我去。"周涛低着头，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
那天晚上，周涛收拾工具包的时候手一抖，把装修容粉的瓶子打碎了。老一辈人都说这是不祥之兆，周涛却只当做倒霉，又去库房拿了一瓶新的。

第二天早晨，一辆黑色面包车接他去林家镇。一上车，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，坐在前排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是副公安局长刘建国。

"小伙子，这趟活儿不寻常，报酬翻倍。但有个条件——"刘局长眯起眼睛，"看到什么，听到什么，都别往外说。明白吗？"

周涛点点头。他能说什么呢？他只是个给死人化妆的小工，眼下只想挣钱救父亲。

到了林家镇，车子没开进镇子，而是拐进一条泥泞的山路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院落前。院子看起来年久失修，但周围却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警察。

"尸体在里面，我们先验过了，可以入殓了。"刘局长递给他一个口罩，"戴上，气味不好闻。"

周涛跟着走进院子，心跳如鼓。院子中间放着三个棺材，旁边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老妇人在无声抽泣。

"那是死者的母亲，老林家的。"刘局长压低声音，"记住，化妆要尽可能恢复原样，葬礼要体面。"

周涛走近第一个棺材，掀开白布的瞬间，他差点吐出来。棺材里躺着的是林旭，四十多岁的男人，脸已经被缝合起来，但那针脚粗糙得像小孩子的手工。尸体被清理过，但周涛一眼就能看出，这具尸体至少被分成了七八块，再拼接到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