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10月15日，台风过境第三天
程野在教导处门口捡到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黑白影像里，年轻时的陈主任穿着国家队运动服，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——眉目间和自己有七分相似。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：【1998年亚运会选拔赛留念，程】
佛珠在腕间转了三圈，程野突然想起父亲化疗时说过的醉话：“……当年要不是那枪打偏……”
同日下午，暗房
显影液里逐渐浮现的画面让许昭手指发抖。那是他偷拍的陈主任办公室：玻璃板下压着剪报碎片，标题只剩【射击选手程XX涉嫌使用兴奋剂】。
“原来在这里。”
程野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，许昭差点打翻显影盘。一只缠着佛珠的手稳住托盘，另一只手抽走照片：“我爸的丑闻，好看吗？”
许昭转身时撞到程野胸口，檀香混着碘伏味道扑面而来：“你受伤的膝盖……”
“陈建国当年是我爸带的运动员。”程野把照片按在红灯下，剪报标题在红光中渗出血色，“现在他每天用望远镜盯我，你说巧不巧？”
暗房门突然被敲响，林小满的声音传来：“陈主任在查谁动了档案室！”
10月16日晨，暴雨
许昭在课桌里摸到一把伞。
伞骨上刻着新字：【今天别拍我】
抬头时，程野正经过走廊。陈主任的望远镜反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刺眼的白线，像射击瞄准镜的准星。
放学后的射击馆
许昭看着程野举起气步枪。
“省重点高中保留射击队，很奇怪吧？”程野的呼吸平稳得可怕，“这是陈建国调来当教导主任的条件。”
子弹击中靶心，9.8环。
“我爸当年被指控给他的枪做手脚。”程野突然调转枪口，虚指向窗外——那里是教学楼顶层的教导处，“现在他儿子在我班主任。”
许昭的左耳突然刺痛。三枚耳骨钉像烧红的针，那是他右耳失聪前最后的记忆——十四岁生日，母亲摔碎的玻璃杯在右耳爆开。
“程野。”许昭按住自己发抖的左手，“你要报复？”
佛珠擦过扳机，程野放下枪：“我要他亲口说当年真相。”
10月17日，医院天台
程父的化验单在风中哗啦作响。许昭看着CT片上蜘蛛般的阴影，听见程野说：“他只剩三个月。”
“所以你要用这三个月——”
“我要他死前看见我保送清华。”程野攥碎化验单，“和陈建国亲笔写的平反证明。”
远处传来放学铃声，许昭的助听器捕捉到微弱余音。他想起昨天在暗房洗出的另一张照片：陈主任抽屉里的注射剂，标签写着【睾酮衍生物】。
“如果……”许昭把天台钥匙塞进程野口袋，“我是说如果，陈主任还在用兴奋剂呢？”
程野瞳孔骤缩。檀木佛珠缠上许昭手腕，在脉搏处勒出红痕：“你确定？”
许昭低头看两人交叠的手。
就像显影液里的相纸，真相正在慢慢浮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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