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默儿，过来。”陈文山试图拉住陈默的手，“我们……我们一起把这里收拾干净。”
陈默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。他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周兰，盯着那滩血迹。
陈文山见陈默没有反应，脸上露出了焦躁的神情。“快点！再不收拾，血就凝固了！”他提高声音，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。
陈默依然没有动。
陈文山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。他知道，这个时候不能吓到陈默。他放缓语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。“默儿，听话。爸爸知道你吓坏了。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。我们必须先把这里清理干净，不然会惹麻烦的。”
陈默的眼睛终于从周兰身上移开，看向了陈文山。他的眼神很平静，平静得有些诡异。
“你想怎么处理？”陈默开口问道，他的声音很轻，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陈文山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陈默会问这个问题。他干咳一声，说道：“我们……我们把她……埋起来。”
埋起来？陈默重复了一遍。
“对，埋起来。”陈文山点了点头，“我们家后院有一块空地，可以挖个坑。”
陈默没有立刻回答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那双手很干净，没有任何血迹。他抬起头，看向陈文山，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。“好啊。”他说，“我帮你。”
陈文山显然松了一口气。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，说道：“好孩子。我就知道你会帮爸爸的。”
父子俩没有再多说什么。陈文山从工具箱里拿出铁锹，递给陈默一把小号的。陈默接过铁锹，手感冰凉。
他们先将周兰的尸体用床单裹起来，然后抬着它，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，来到后院。
夜色很深，院子里只有微弱的月光。陈文山指了指院子角落里的一块空地，说道：“就在那里挖吧。”
陈默没有犹豫，拿起铁锹，开始挖土。铁锹和泥土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他挖得很认真，仿佛在成一项重要的任务。
陈文山也在旁边挖，但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，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四周，生怕有人发现。
挖了大约两个小时，坑已经足够深了。父子俩将裹着周兰尸体的床单抬起来，慢慢地放进了坑里。
看着坑里的床单，陈默心里没有任何波动。他甚至觉得有些麻木。仿佛坑里埋的，不是他的母亲，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。
他们开始填土。一锹一锹的泥土落下去，发出沉闷的声音。随着坑被填满，陈默的心里也像被填满了什么东西，沉甸甸的。
填土，陈文山又找来一些杂草和树枝，盖在上面，试图掩盖挖过的痕迹。
一切都处理好后，父子俩回到了屋里。客厅里的血迹已经被陈文山简单地擦拭过，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陈文山瘫坐在沙发上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他看着陈默，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，有疲惫，有解脱，还有一丝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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