惩罚的温度

练习室里安静得怕人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窗外暮色渐沉，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给冰冷的木地板镀上一层虚幻的温暖。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，丁程鑫却觉得浑身发烫，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。他低着头，像个做错事的小兽般缩在角落里，纤瘦的肩膀微微发抖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
他一双骨节分明的小手不停地绞着早已皱巴巴的衣角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，连指甲边缘都压出了浅浅的月牙痕。练习服的后背湿了一大片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，让他更加难受。可他现在连动都不敢动，只能死死盯着地板上的某一点，仿佛那里藏着能让他逃离现实的出口。

王俊凯坐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，黑色训练裤在膝盖处绷出凌厉的线条。他眉头皱得死紧，在眉心刻出一道深深的沟壑，目光冷厉得像刀子一般，将练习室本就稀薄的空气割得支离破碎。

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，和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。

"说吧，咋回事？"王俊凯的声音冷得像冬天的寒风，嗖嗖地往人骨头缝里钻。他右手无意识地转着左手腕上的运动护腕，皮革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，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
丁程鑫咬着下唇，淡粉色的唇瓣被咬得泛白，甚至隐隐渗出一丝血痕。他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，在眼下投下一片不安的阴影。"对不起……"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尾音带着细微的哽咽，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发出的呜咽。

王俊凯突然站起身，训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。他一步一步朝丁程鑫走去，每一步都像踩在丁程鑫紧绷的神经上。少年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，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镜面上，镜子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训练服渗进皮肤，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
"你让我太失望了。"王俊凯俯身时，丁程鑫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，混合着训练后的汗水味。这熟悉的气息此刻却让他心脏绞痛。王俊凯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钝刀般一点点凌迟着他的心脏，"上次月考的失误我可以理解，但这次舞台彩排，你连基本走位都能错？"

丁程鑫喉咙发紧，眼眶酸涩得厉害。他知道自己搞砸了，而且是在最重要的彩排上。明明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作，却在关键时刻走错了位置，差点撞到其他成员。导演的脸色当场就变了，而王俊凯……他甚至连责备的眼神都没给他，只是沉默地完成了彩排，然后把他单独留了下来。

"我……我昨晚没睡好……"丁程鑫试图解释，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这听起来像借口，而王俊凯最讨厌的就是借口。

果然，王俊凯的眼神更冷了。他直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丁程鑫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："所以呢？这就是你的理由？"

丁程鑫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他知道自己错了，可被这样质问，心脏还是像被攥紧了一样疼。

惩罚来得很快。没有打骂，没有羞辱，只是当所有人都离开后，丁程鑫被独自留在空荡荡的练习室里。王俊凯临走前只丢下一句："好好想想，你到底在干什么。"

门关上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丁程鑫心上。

---

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他抱膝坐在角落，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——凌乱的刘海黏在额前，训练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，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。

练习室的空调早已自动关闭，空气变得闷热潮湿。丁程鑫却觉得冷，冷得指尖发麻。他盯着墙上的挂钟，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，每一下都像是在提醒他——他被丢下了。

凌晨两点十三分，丁程鑫第无数次看向挂钟。他摸出手机，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痛了他红肿的眼睛。锁屏是他和王俊凯的合照，照片里师兄搂着他的肩膀，笑容比阳光还灿烂。而现在，这份温暖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。

他点开聊天记录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的。王俊凯给他发了一张练习室的照片，附言：「今天早点来，我陪你加练。」而现在，他连一句责备都不肯多说了。

"叮——"

手机突然震动，一条消息弹出来：

「门卫说你还留在练习室。现在，立刻，回去睡觉。——Karry」

丁程鑫的眼泪终于决堤。他死死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，咸涩的液体却止不住地往下淌。原来师兄一直在看着他，即使是在惩罚他的时候。

这种被在意着的疼痛，比任何责罚都来得刻骨铭心。

以上纯属于虚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