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力之争

第31集：权力之争

镇南关的晨雾还未散尽，明教总坛的铜钟便突兀地撞响，沉闷的声浪震落屋檐上的霜花。林绍阳握着盟主虎符的手掌沁出冷汗，远处传来的骚乱声里，裹挟着"废教主"的呼喊。他与张子乐对视一眼，两人同时抽出佩剑，剑锋划破薄雾，朝着明教驻地疾驰而去。

明教演武场上，十八铜人阵围成的圆圈内，教主张无忌身着月白道袍，腰间圣火令泛着幽蓝光泽。对面站着三位白发苍苍的长老，为首的铁冠道人拂尘一挥，扫落身旁弟子递来的联名状："张教主屡次放过朝廷密探，又将缴获的半数粮草分给百姓，这般妇人之仁，如何带领明教成就大业？"

围观的教众中爆发出零星的议论。角落里，一个年轻弟子握紧了腰间短刀："上月围剿青州分舵，若不是教主拦着，咱们早把那些朝廷走狗..."话未说完，便被身旁老者捂住嘴。

林绍阳跃过铜人阵，虎符在日光下划出金芒："诸位长老，如今联盟初立，正是团结之时，怎能自毁长城？"话音未落，右护法黛绮丝突然冷笑："盟主这话，倒像是在偏袒姓张的。"她的波斯弯刀出鞘三寸，映出张无忌平静的面容。

张子乐踏前半步，梅花纹锦袍随风鼓荡："明教若内乱，夏子枫的眼线定会将消息传回朝廷。"他从袖中取出密信，信纸边缘还带着焦痕，"这是昨夜截获的飞鸽传书，有人用明教令牌与朝廷私通。"

铁冠道人面色骤变，却仍强撑道："这与教主无能何干？"他突然扯开衣襟，露出布满鞭痕的胸膛，"三十年前，老教主被朝廷迫害致死时，曾说过'慈不掌兵'！"这话如同一把重锤，敲得围观教众神色动摇。

张无忌终于开口，声音轻却字字千钧："诸位可还记得，明教立教之本？"他解开衣领，心口处赫然是火焰状的烫伤疤痕，"这是十二岁那年，为救被朝廷追杀的流民留下的。"他的目光扫过众人，"若明教成了恃强凌弱的帮派，才是真正辜负了先教主的遗愿。"

楚君若突然跃上高台，长剑挽出剑花："与其口舌之争，不如手底下见真章！"她的剑锋指向铁冠道人，"敢不敢与教主一战？"

"慢着！"张无忌抬手拦住楚君若，从怀中取出圣火令，"七日后，光明顶设擂。凡明教弟子，皆可挑战。若我败了，自当让出教主之位。"他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回荡，惊起檐角栖息的白鸽。

林绍阳望着张无忌离去的背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张子乐凑近低语："盟主，铁冠道人门下有个叫'血手堂'的暗部，最近在黑市购置了大量毒药。"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瓷器碎裂声——黛绮丝摔了茶盏，冷冷道："七日后，希望张教主别临阵脱逃。"

回到盟主营帐，林绍阳展开光明顶的地形图。烛火摇曳中，他在擂台区画了个红圈："比武期间，必须保证教主安全。"楚君若突然将一坛酒重重砸在案上："那些老东西，说不定会使阴招！"她撕开酒封，仰头灌下一大口，"当年我父亲就是被人在兵器上淬毒..."

张子乐默默铺开密探传回的名单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支持铁冠道人的长老势力。他的指尖停在"血手堂"三个字上："属下已安排梅花山庄的死士混入光明顶，只是..."他犹豫片刻，"听说铁冠道人暗中联络了波斯总教。"

七日后，光明顶云雾缭绕。九十九级石阶上，明教弟子手持火把，将山道照得亮如白昼。林绍阳带着联盟精锐驻守山下，腰间佩剑与虎符随着呼吸微微晃动。张子乐扮作商贩，在人群中穿梭，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个神色异常的人。

擂台上，张无忌静立如松。铁冠道人率先发难，拂尘化作万千银丝，直取面门。张无忌脚踏乾坤大挪移步法，轻飘飘避开攻击，掌心却不还击，只将对方招式一一化解。台下教众议论纷纷，有人说教主怯懦，有人却看出其中门道——每一招化解，都暗含着点到为止的慈悲。

第三日黄昏，局势突然生变。一个蒙面人跃上擂台，手中判官笔直刺张无忌后心。林绍阳瞳孔骤缩，正要飞身相救，却见张无忌反手一抓，已扣住对方手腕。面纱飘落的瞬间，众人惊呼声四起——竟是铁冠道人的关门弟子！

"师父说，对妇人之仁的人，不必讲规矩！"弟子疯狂大笑，口中突然喷出黑血，倒地气绝。铁冠道人面色惨白，却仍嘴硬："这是朝廷细作栽赃！"

张无忌望着弟子的尸体，长叹一声："七叔，你当真忘了，当年是如何在蝴蝶谷救下我性命的？"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"若非你传授医术，我早死在寒毒发作之时。"

铁冠道人如遭雷击，手中拂尘颓然落地。就在这时，黛绮丝突然发难，弯刀直取张无忌咽喉。千钧一发之际，张子乐甩出三枚梅花镖，精准击中她的手腕。黛绮丝踉跄后退，露出袖中暗藏的波斯总教密信。

"原来你才是内奸！"张无忌的声音终于染上怒意，乾坤大挪移运至第七层，掌风卷起漫天尘土。黛绮丝被逼至擂台边缘，突然扯开衣襟，露出胸口的圣火刺青："总教早就不满你这个汉人教主！"

林绍阳跃上擂台，虎符高举："够了！如今大敌当前，你们还要自相残杀到何时？"他的目光扫过众人，"看看山下！"所有人转头望去，只见远处烟尘滚滚，夏子枫的旗号若隐若现——他果然趁明教内乱时发动了偷袭。

张无忌突然收招，转身面向教众："愿意随我抗敌的，随我来！"他的声音穿透硝烟，"不愿的，我绝不强求。"说完，便提剑朝着山下冲去。令人意外的是，第一个跟上的竟是铁冠道人，他老泪纵横："老糊涂了...老糊涂了啊！"

混战中，林绍阳与张子乐背靠背御敌。一支冷箭擦着林绍阳耳畔飞过，却被张子乐用剑挡落。"盟主小心！"张子乐突然将林绍阳扑倒，自己肩头却中了一刀。林绍阳反手一剑刺入敌人咽喉，扶起张子乐时，看到他染血的衣袖下，露出半枚波斯银币——那是黛绮丝的信物。

"回去再解释..."张子乐咳着血，仍挥剑杀敌。远处，张无忌以一敌百，乾坤大挪移在夜色中划出绚丽的光影。铁冠道人用拂尘缠住夏子枫的部将，嘶吼着："老骨头今天拼了！"

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持续到黎明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，夏子枫的军队终于退去。张无忌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，望着疲惫却坚定的教众，举起染血的圣火令："明教立教千年，靠的不是权谋争斗，而是守护苍生！"他的目光扫过铁冠道人，"七叔，可愿再教我医术？"

铁冠道人老泪纵横，扑通跪地："老糊涂...老糊涂啊！"他重重叩首，"愿听教主差遣！"

林绍阳握紧虎符，望着天边的朝霞。这场权力之争看似平息，实则暗流涌动。波斯总教的介入，夏子枫的虎视眈眈，还有联盟内部尚未完全消除的矛盾...江湖的未来，依旧迷雾重重。但至少此刻，明教众人已放下成见，握紧了手中的剑——为守护，更为信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