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敲打着落地窗时,姜念正在整理衣柜。暗格里滑落的牛皮纸袋掉在地毯上,泛黄的信笺上字迹苍劲有力:"恳请与姜家联姻,唯念此生,非她不娶。"落款是顾沉舟,日期赫然是三年前——那时他们甚至还未见过面。
记忆突然回溯到婚礼当天。顾沉舟穿着笔挺的西装,黑色领带夹上嵌着她最爱的铃兰花图案。可当宾客们起哄让新郎亲吻新娘时,他只是礼节性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。姜念攥紧婚纱裙摆,心想果然如传闻所说,这位商界新贵心里早有白月光。
婚后的日子像一本翻旧的书。顾沉舟总会在清晨六点半发来消息:"早餐在保温盒里,有你喜欢的虾仁肠粉。"出差时,他的行程表会精确到分钟分享给她,末尾还缀着"勿念"。可每当姜念试图靠近,他又像只警惕的兽,用得体的疏离筑起高墙。
最刺痛的是某个深夜,姜念下楼找水喝,看见书房门缝透出微光。顾沉舟握着手机,屏幕蓝光映得他侧脸冷峻,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:"别担心,一切有我。"第二天,她在他西装口袋里摸到枚精致的女士胸针,蓝水晶折射的光刺得她眼眶发酸。
此刻她捏着那封尘封的情书,手指微微发抖。管家王姨正巧端着热牛奶进来,看见信纸时轻轻叹了口气:"少夫人,先生这些年......"
"王姨,他的白月光是谁?"姜念声音发颤。
王姨愣了愣,随即笑了:"您误会了。三年前您在国外遭遇车祸,是先生连夜包机把您接回来,守在ICU整整三天三夜。那枚胸针,是您昏迷时他买的,说等您醒了戴上一定好看......"
姜念感觉呼吸都停滞了。记忆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昏迷前模糊的男声,温柔地说"我在";康复期总在床头出现的铃兰花,原来都是他。而那天电话里的"别担心",是他在处理她父亲公司的财务危机。
玄关传来开门声,顾沉舟带着满身寒气进来,发梢还沾着雨珠。看见姜念手里的信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"为什么不告诉我?"姜念的声音带着哭腔,"从联姻到现在,你明明......"
"我怕吓到你。"顾沉舟喉结滚动,"你总说联姻是枷锁,我不敢让你知道,这场婚姻是我求来的。"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那枚蓝水晶胸针,"本来想等你生日......"
姜念扑进他怀里,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衫。原来那些她以为的疏离,是小心翼翼的守护;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,是说不出口的深情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。顾沉舟轻轻环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:"以后换我直说好不好?早安晚安要亲口说,想你也要当面讲。"
姜念抬头,看见他眼底倒映着自己的影子。原来爱从来都不是枷锁,而是两个灵魂的相互靠近。她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落下一吻,尝到了幸福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