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内熏香袅袅，慕芷柔却觉得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。
礼部尚书慕怀瑾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，高长隐则悠闲地品着茶，两人之间摆着一份烫金红帖。
"芷柔，见过高相。"慕怀瑾声音平静，眼神却不容拒绝。
慕芷柔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："小女见过高相。"
高长隐放下茶盏，目光如刀子般在慕芷柔身上刮过："慕小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，上次见你还是去岁宫宴，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。"
"高相过奖。"慕芷柔垂眸，视线落在那份红帖上。
即使不看内容，她也猜到了七八分。
慕怀瑾轻咳一声："芷柔，高相今日带来一个消息，七皇子南珩已到适婚之龄，陛下有意为他择一良配，高相...认为你颇为合适。"
尽管早有预感，这话还是像一盆冰水浇在慕芷柔头上。
她指尖掐进掌心，面上却不露分毫："女儿全凭父亲做主。"
"慕小姐果然知书达理。"高长隐满意地点头，将红帖推向她，"这是七皇子的生辰八字，与你十分相合。"
慕芷柔没有伸手去接。
那红帖像一块烧红的炭，碰不得又躲不开。
三日前海棠树下的身影与今日这纸婚约重叠在一起，荒诞得令人发笑。
"高相，"她声音轻柔如常，"七皇子殿下...可知此事？"
高长隐眼中精光一闪："婚姻大事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皇子也不例外。"
他顿了顿，"不过慕小姐放心，殿下对你...印象颇佳。"
印象颇佳？慕芷柔几乎要冷笑出声。
南珩知道她是哪家小姐吗？
在他眼中，她不过是诗会上一个吟诗的女子，兰若寺里一个偶遇的过客。
或者...他早已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戏码？
"芷柔，"慕怀瑾打断她的思绪，"三日后宫中设宴，贵妃娘娘点名要你出席，好好准备。"
这就是命令，不容拒绝。
慕芷柔再次行礼："女儿明白。"
退出书房后，慕芷柔没有回闺房，而是径直去了后花园的凉亭。
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，她却只觉得冷。
青杏匆匆跟来，手里捧着披风。
"小姐，您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..."
慕芷柔接过披风却不披，只是紧紧攥在手里："青杏，你相信命中注定吗？"
"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？"
"没什么。"慕芷柔摇头，从袖中取出那枚刻着"芷"字的玉印，在阳光下细细端详。
玉质温润，刀工凌厉，像极了那个人——外表温文尔雅，内里锋芒暗藏。
"帮我准备两份拜帖。"她忽然道，"一份给宋家二小姐宋一梦，一份给...七皇子府上。"
青杏瞪大眼睛："小姐，这...这不合适吧？未出阁的小姐主动给皇子递帖子..."
"以品茶论诗为由，合乎礼数。"慕芷柔语气坚定，"另外，准备一套素净的衣裳，后日酉时我要出门。"
"小姐还要去兰若寺？"青杏急得跺脚，"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。"
未完待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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