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卷一梦7

　　慕芷柔将玉印贴在心口："他不会知道。"

　　她望向皇宫方向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，"有些事，我必须当面问清楚。"

　　次日清晨，宋一梦的回帖就到了，爽快地答应了品茶之约。

　　而七皇子府的回复则迟至午后，措辞客气却疏离，只说殿下公务繁忙，改日再约。

　　"果然。"慕芷柔将回帖丢进香炉，看着它化为灰烬，"他也在躲这门婚事。"

　　青杏不解："小姐怎么知道？"

　　"若他有意，哪怕再忙也会抽空一见。"慕芷柔轻声道，"除非...他和我一样，不愿做别人棋盘上的棋子。"

　　转眼到了与离十六约定的日子。

　　慕芷柔换上一身藕荷色衣裙，比平日更为素净。

　　她特意用了那日赠予南珩的同款兰香，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袖间。

　　兰若寺比上次更为幽静。

　　暮春的海棠已开始凋零，花瓣纷扬如雨。

　　慕芷柔在西厢廊下等候，手中捧着一卷《战国策》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

　　"慕小姐好雅兴。"

　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　　慕芷柔转身，离十六依旧戴着银质面具，却换了一身墨蓝色劲装，腰间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

　　"离公子。"她合上书卷，"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。"

　　"为何这么想？"

　　"近日城中风声紧，楚归鸿的人到处搜捕残江月成员。"慕芷柔直视面具下的眼睛，"公子冒险赴约，实在...不智。"

　　离十六轻笑一声："慕小姐是在担心我吗？"

　　"我是在想，"慕芷柔向前一步，"若公子被捕，我该向谁讨还那盒兰香。"

　　两人对视片刻，同时笑了起来。

　　离十六做了个请的手势，两人并肩走向寺院后山的一处观景台。

　　夜色渐浓，京城灯火在远处闪烁，恍若星河倒悬。

　　"慕小姐近日可好？"离十六忽然问道。

　　慕芷柔望着远方："尚可，只是...家中正在议亲。"

　　她能感觉到身旁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。

　　离十六的声音依旧平稳："哦？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有幸？"

　　"一位...身份尊贵的人。"慕芷柔轻声道，"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这件事。"

　　"慕小姐不愿意？"

　　"若我说不愿意，"慕芷柔转身直视面具下的眼睛，"离公子可愿带我远走高飞？"

　　这问题太大胆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
　　离十六显然也愣住了，半晌才道："慕小姐说笑了，你是官家千金，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..."

　　"如果我不在乎这些呢？"

　　夜风拂过，吹落一树海棠。

　　花瓣落在两人之间，像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
　　离十六伸手接住一片花瓣，声音低沉："慕小姐可知道，有时候我们以为的选择，其实早已被命运安排好了？"

　　"我不信命。"慕芷柔斩钉截铁，"我只信自己的判断。"

　　离十六沉默良久，忽然摘下了面具。

　　月光下，南珩的面容清晰可见。

　　没有皇子的矜贵，没有侠客的锋芒，只有一个年轻男子复杂的神情。

　　未完待续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