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雨丝裹着杏花香气飘进轩窗，慕芷柔左手腕间的冰晶胎记突然刺痛起来。
她猛地按住那道淡蓝色印记，药碾里的白芷粉洒了满桌。
“姑娘？”丫鬟茯苓掀帘进来，“太医院送来的药材清单……”
“先放着。”慕芷柔抓起青瓷小瓶，三滴琥珀色药汁落在胎记上，蒸腾起细小的白雾。
这是母亲去世后第七次发作了，每次京城出现离奇命案，这道旧伤就会预警。
戌时三刻，城南胭脂铺后院传来尖叫。
慕芷柔赶到时，顺天府的衙役已经围住厢房。
穿过人群缝隙，她看见雕花拔步床上躺着个穿杏红襦裙的少女，面容安详如睡，可露在袖外的十指却呈现诡异的青紫色。
“都别碰尸体。”清冽男声从屋顶落下。
玄色劲装的青年踏着雨燕般轻巧的步子掠入院中，腰间金牌闪过“大理寺”三字。
慕芷柔认得这张脸——睿王世子燕迟。
去年冬至在太医院仓库抓药时曾有过一面之缘。
燕迟用刀鞘挑开死者衣领，锁骨下方赫然浮现冰花状淤痕。
他忽然转头看向人群：“那位拿药囊的姑娘，可是慕太医之女？”
慕芷柔福了福身：“世子好记性。”
“来看看这个。”他侧身让出位置，“像不像《毒经》里记载的‘蓝田玉冷’？”
她凑近时闻到若有若无的蓝雪花香，突然抓住燕迟手腕：“让所有人退后五步，死者毛孔正在渗出寒毒。”
话音未落，少女的睫毛突然结出霜花，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冰晶。
顺天府停尸房里，慕芷柔戴着鲛绡手套剖开死者胃部。
银刀划过时，淡蓝色液体渗了出来。
“不是寻常寒毒。”她将银刀举到灯下，刃口已经泛起锈迹，“能蚀金属的只有太医院禁方‘七寒散’，但配方应该随母亲……”
燕迟突然递来一本泛黄册子。
慕芷柔呼吸一滞，这正是母亲生前专用的《寒玉案记》，扉页还有她年幼时调皮画的小乌龟。
“今早在黑市查获的。”燕迟的指尖点在某页记载上，“三年前有批改良版七寒散被盗，记录人是你母亲。”
窗外惊雷炸响，慕芷柔看清那行朱批：“癸卯年四月初八，林院判取走七寒散甲等三剂。”
她猛地合上册子：“林伯伯？不可能，他当年还是母亲的……”
“未婚夫。”燕迟冷笑，“现在他是太医院左院判，专给晋王府问诊。”
第二具尸体在次日清晨出现。
西市绸缎庄的老板娘死在染缸旁，全身皮肤呈现半透明状，像被冰封的琉璃人偶。
慕芷柔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同样的蓝雪花粉。
“凶手在挑选特定体质女子试药。”她蘸取尸体眼眶分泌物闻了闻，“这次加了曼陀罗，他在尝试抑制寒毒反噬……”
燕迟突然将她扑倒。
一支玄铁弩箭擦着发髻钉入墙中，箭尾缠着张药方——正是七寒散缺失的最后三味药材。
慕芷柔闺阁里的自鸣钟敲了四下，燕迟正用匕首挑开她送来的食盒。
“怕我下毒？”
未完待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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