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昌河没有追究，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：“明日我会派两个侍女过来，有什么需要就跟她们说，暗河总部不比慕家，有些地方去不得，有些人见不得，记住了？”
“记住了。”慕芷柔乖巧应道。
他站起身，似是准备离开，却在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，回头看她：“晚上若害怕，可以留一盏灯。”
说完，他便推门离去，留下慕芷柔怔怔地望着闭合的门扉。
这个大家长，似乎真的与传闻中不太一样。
接下来的几日，慕芷柔逐渐适应了暗河的生活。
苏昌河派来的两个侍女都很尽责，将她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而苏昌河本人并不常来看她，只是偶尔会在傍晚时分出现，有时带一些小礼物，有时只是坐片刻便离开。
这日午后，慕芷柔在院中尝试培育新到的花种，却听侍女说苏昌河召她去书房。
这是她第一次被传唤至他的书房，心中不免忐忑。
在侍女的引路下，她穿过几重守卫森严的门廊，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。
书房门敞开着，苏昌河坐在书案后，面前跪着三个暗河下属。
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进来。”苏昌河看到她，淡淡开口。
慕芷柔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，尽量不去看那三个跪地的人。
她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袖口有深色痕迹，似是干涸的血迹。
“坐。”苏昌河指了指旁边的椅子，随后又将目光转回跪着的三人身上，“继续说。”
其中一人声音颤抖地汇报着某项任务的失败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原因，恳求再给一次机会。
苏昌河面无表情地听着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。
“暗河的规矩，失败就是死。”他最终开口，语气冷得像冰，“自裁吧，留个全尸。”
慕芷柔震惊地看向苏昌河，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易地判了三人死刑。
那三人面色惨白，却不敢反驳，只是重重磕头，然后踉跄着退了出去。
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。苏昌河起身，走到慕芷柔面前，俯身与她平视。
“怕了？”他问。
慕芷柔诚实地点点头。
刚才的苏昌河太过可怕，与平日给她送点心蜜饯的那个人判若两人。
苏昌河轻笑一声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对敌人仁慈，就是对自己残忍，暗河不是游乐场，这里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。”
他的动作亲昵，语气却依旧冷硬。
“那我呢？”慕芷柔忍不住问，“我对你来说，是什么？”
她知道自己不过是政治联姻的工具，但这些日子苏昌河对她的好，又让她心生困惑。
苏昌河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玉簪，簪头雕成木槿花的形状，花瓣薄如蝉翼，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他亲手将玉簪插入她的发间，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首领。
“你是我的人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，“在暗河，只要我护着，就没人能动你分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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