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深吸一口气，胸口像被铁锤砸过似的疼。眼前发黑，鼻腔里全是檀香，刺得眼眶酸胀。耳朵嗡嗡作响，远处有人说话，声音像是隔着水。
“醒了？”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。
我勉强睁开眼，对上一双深陷的眼睛。那是个老太监，满脸褶子，嘴角挂着点笑，说不上是善意还是别的什么。他站在我面前，双手背在背后，手指细长，指甲修得干净。
我下意识往后缩了半寸，后背撞到床板，“咚”了一声。
“别怕。”他说完就转身走了，脚步轻得听不见。
我盯着他的背影，心跳越来越快。这不是梦。我确实在唐朝，在杨贵妃身边，成了个太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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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着老太监穿过一道道朱漆门廊，脚下的青砖冷得像冰。空气里有桂花香，混着脂粉味。我的手心全是汗，攥着衣袖，指节都白了。
“到了。”他停下，敲了敲门。
门开了，里面站着个微胖的男人，穿暗红锦袍，金丝玉带，脸上笑着，眼神却冷得像刀。
“你就是新来的？”他开口，语气不重，也不轻。
我点点头，喉咙干得冒烟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我照做。
他打量我一眼，忽然笑了：“长得倒是不错。”
我头皮一紧，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。
“以后在贵妃身边做事，要守规矩。”他走近两步，声音压低，“否则……”
他没说完，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那一瞬间，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，呼吸都滞了。
“明白吗？”
我点头，几乎是条件反射。
他满意地笑了笑，转身进去了。
老太监看了我一眼，低声说了句：“那是高力士大人。”
我没动，直到脚步声远了，才缓过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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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靠在墙边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。刚才那一拍不是普通的碰，是试探，甚至……警告。
我低头看自己的手，还在微微发抖。
“你是谁？”背后突然传来一句。
我猛地回头，看到一个紫袍男人站在不远处，身材高大，眼神凌厉。
“回大人，我是贵妃身边的新人。”我躬身行礼。
“哦？”他冷笑一声，“这么快就进宫了？”
我没接话。
“记住。”他靠近一步，压低嗓音，“你不配出现在她身边。”
我抬头看他，却被他眼神逼得低下头。
“滚吧。”他说。
我转身离开，心里乱成一团。他是谁？为什么对我有敌意？难道他知道些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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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我坐在房间里。月光从窗纸透进来，在地上洒出斑驳的影子。
我盯着那些影子，脑子里全是高力士的眼神和那个男人的威胁。
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我知道太多——安禄山会反，李隆基会被迫逃亡，而杨贵妃……最后会被赐死。
可我现在只是个太监。
我握紧拳头，指甲掐进掌心。如果我真的只是个太监，那就只能任人宰割。但如果我能利用这些……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门口传来声音。
我猛地抬头，小莲站在那儿，穿着淡绿衣裙，眉目清秀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说。
“你今天见过高力士了吧？”她走进来，顺手关上门，“还有杨国忠？”
我愣住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她没回答，只是坐到我旁边，轻声说：“他们在观察你。”
“观察我？”
“因为你不一样。”她说，“你的眼神，你的举止，都不像宫里的人。”
我心里一震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她问。
我没说话。
她也没追问，只是看着我。
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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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，我在给贵妃梳头时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贵妃问。
“回娘娘，是国丈来了。”小琴低声答。
我手里的木梳一顿，差点滑落。
杨国忠来了？
我屏住呼吸，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“臣杨国忠，拜见贵妃。”他的声音洪亮，带着几分傲慢。
“国丈请起。”贵妃淡淡地说。
“听说娘娘身边新添了一名小太监？”他问。
我心一紧。
“是。”贵妃答。
“此人来历不明，还请娘娘多加提防。”他说，“如今宫中局势复杂，稍有不慎，便是灭顶之灾。”
“国丈多虑了。”贵妃依旧平静，“本宫自有分寸。”
“娘娘。”杨国忠顿了一下，“若您执意如此，臣也无话可说。只是……有些人，终究不属于这里。”
我低着头，不敢看任何人。
贵妃的手轻轻放下，木梳落在案几上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退下吧。”她说。
我起身，快步走出殿外。
阳光刺眼，我却觉得比黑夜更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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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在回房的路上，脑子里全是杨国忠的话。
“有些人，终究不属于这里。”
他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？
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？
我加快脚步，想要尽快回到房间。刚转过一处回廊，忽然被人拉进角落。
“别出声。”熟悉的声音贴在我耳边。
是小莲。
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，眼中满是紧张。
“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。”她低声说，“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太特别了。”她说，“你知道太多事，而且……你的眼神不像宫里人。”
我沉默。
“如果你不走，他们会对付你。”她说，“就像对付以前那个人一样。”
“以前那个人？”我皱眉。
她咬了咬嘴唇，似乎后悔说了太多。
“你快走。”她说，“趁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我看着她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：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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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到房间，关上门。
屋里很静，只有风从窗缝吹进来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。
我坐在床边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画面：高力士的审视、杨国忠的警告、小莲的提醒……
我到底是谁？
我真的是穿越者吗？
还是……我只是被安排好的一枚棋子？
我不确定。
但我清楚一件事：在这个地方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。
我必须活下去。
哪怕这意味着要背叛所有人的信任。
我缓缓闭上眼，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：
“你真的以为你能改变历史吗？”
我猛地睁开眼，四周空无一人。
可那声音……分明是从我自己口中说出的。
我怔住了。
我……是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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