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把椅子（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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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冉璎的目光落在前方，脚步微微一顿。是阿列克谢，那个总是神神秘秘的男人，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钉钉？这搭配怎么看怎么别扭。她皱了皱眉，心头疑惑翻涌，却又压下情绪，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迎了上去。“喂，你们俩在这儿搞什么呀？”她忍不住问道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试探。

阿列克谢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，笑容中透着点狡黠，“嘿嘿，忘了告诉你，我还有个身份呢，就是这儿的警长！顺便，钉钉现在已经是我助手了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只是聊天气般随意。

钉钉低着头往前挪了一步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：“其实……我想当侦探……”话音刚落，安冉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她拍拍胸脯，一副“舍我其谁”的架势，“哈！那你可算找对人了，我就是干这行的！跟我混，保你前途无量！”她话音未落，阿列克谢就插嘴打趣道，“哟，怎么还抢人来了？不过嘛，先别急着争，案子要紧。”

安冉璎撇了撇嘴，“哎呀，管它的，先探案！”说完，三人并肩走向审讯室，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，带着些许紧张的节奏。

审讯室里的单向玻璃后，秦数听见他们这个词，转头看向安冉璎时，眼神中透出一丝求助的意味。“我没杀人。”闻语的声音低沉且沙哑，但下一秒，他的声线陡然拔高，变成了尖锐的童声，“是阿辞干的！阿辞最讨厌别人碰他的牙刷！”他的肩膀猛地一耸，像是被某种力量推了一下。

紧接着，他的身体似乎泄了气，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，嗓音重新变得低沉而疲惫，“别听小孩胡说，我是阿凛，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。”他的左手无名指微微抽搐了一下，像被看不见的丝线轻轻牵动。

秦数眯起眼睛，捕捉到了这个细节。他接过安冉璎递来的资料袋，指尖摩挲过纸张粗糙的表面。袋子里的文件上写着——案发前三个月，闻语曾因心理问题前往市立心理诊所就诊。

病历的内容映入眼帘：“DID（分离性身份障碍），已识别五个身份：1. 闻语（主人格，图书管理员，29岁）；2. 阿凛（保护者，34岁，男性）；3. 阿辞（愤怒化身，13岁，男性，有暴力倾向）；4. 阿稚（6岁，女性，害怕红色）；5. 第十三把椅子（未知，拒绝沟通，仅留下‘椅子’二字）。”

最后一页的备注潦草却扎眼：“第十三把椅子似乎掌握创伤源，但任何试图唤醒它的尝试都会导致剧烈癫痫。”

几个人面面相觑，迅速达成共识。他们必须找到闻语的主治医生，获取更多线索。

医生已经退休，此时正懒洋洋地坐在养老院的藤椅上晒太阳。阳光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，让他显得慈祥而疲惫。听完来意后，他缓缓开口，声音里透着岁月沉淀后的冷静：“多重人格就像一栋楼，每一层住一个人。但‘第十三把椅子’不是住户，它是地下室的总闸。拉下它，整栋楼都会停电。”

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，塞进秦数手中。

照片中的画面让人心里一紧——七岁的闻语坐在一把木椅上，神情呆滞，嘴巴被胶带紧紧封住。膝盖上放着一只没了脑袋的布偶熊，铁锈斑驳的福利院大门在他身后显得格外阴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