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迈克尔感到眼眶发热:"我试过救你,凯特。我提交了无数计划,但总是被驳回..."

"我知道,"凯特琳安慰道,"我后来都知道了。战争就是这样,迈克,它迫使我们做出最艰难的选择。"

春风拂过两人之间,带来花园的芬芳。二十年的时光流逝,曾经的伤痛已经结痂,但心底的遗憾却从未真正消散。

"你还记得我们在苏黎世的医疗船上...最后见面时的情景吗?"凯特琳突然问道。

"每一个细节,"迈克尔轻声回应,"那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之一。"

"我一直在想,"凯特琳望着远方,"如果那时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,人生会是什么样。如果我们把个人感情放在任务之前..."

"我们可能都活不到今天,"迈克尔接话,"或者活在愧疚中,知道自己背叛了国家。"

"你曾经对我说,国家和使命必须放在首位,"凯特琳凝视着他,"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?"

迈克尔沉思片刻:"我不知道。这些年,我见证了太多为了'国家利益'而做出的可怕决定。有时我会想,如果每个人都能坚持自己的人性与爱,世界会不会更好一些?"

凯特琳微笑:"听起来你变了,迈克。"

"我们都变了,不是吗?"

两人陷入舒适的沉默,共同欣赏着公园的美景。许多未说出口的话,似乎都已经在这静默中得到了理解与宽恕。

"你会留在伦敦多久?"迈克尔最终问道。

"两周左右,"凯特琳回答,"会议结束后,我想去看看英格兰的乡村。"

"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,"迈克尔小心翼翼地建议,"多塞特郡的海边小镇,风景优美,远离喧嚣。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带你去..."

他的话语中带着不确定,仿佛担心被拒绝。但凯特琳轻轻点头:"我很乐意,迈克。"

就这样,二十年后,曾经的搭档,曾经的恋人,决定给彼此一个重新了解对方的机会。不是作为特工,不是作为国家的棋子,而是作为两个历经沧桑的普通人。

他们或许无法弥补过去的遗憾,无法取回那些失去的岁月,但至少可以在余生中找到一些慰藉,一些温暖,一些属于彼此的片刻宁静。

在这个依然充满分歧与对抗的世界里,他们终于明白,有些东西比国家、比意识形态、比所谓的"伟大使命"更加重要——那就是两颗相爱的心,能够找到彼此,并肩而行。

当迈克尔和凯特琳离开公园时,夕阳西下,为伦敦镀上一层金色。他们没有牵手,只是并肩而行,像两位老朋友那样自然而亲切。但他们的眼神中,有着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默契与温柔。

或许,这就是他们的结局——不是轰轰烈烈的相守,不是痛彻心扉的永别,而是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后,终于学会了宽恕过去,珍视当下,以自己的方式相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