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"凯特..."迈克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"好久不见,迈克,"凯特琳微笑着坐下,"我猜你一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。"

"你...回伦敦了?"

"暂时的,"凯特琳解释道,"华盛顿派我来参加下周的情报交流会议。"

"我也会参加那个会议,"迈克尔说,"真是... 巧合。"

凯特琳轻笑:"你觉得是巧合吗?在我们这行,很少有真正的巧合。"

迈克尔注视着她,突然明白了什么:"琼斯安排的?"

"可能吧,"凯特琳耸耸肩,"老头子虽然退休了,但还是喜欢操纵棋子。"

两人相视而笑,曾经的紧张与隔阂似乎随着岁月的流逝而稍有缓解。

"你过得怎么样?"迈克尔关切地问。

"还行,"凯特琳简短地回答,"工作忙碌,生活平静。你呢?"

"差不多,"迈克尔说,"战场换了,战争没变。"

谈话间,凯特琳注意到迈克尔手中的书:"你还留着那本书?"

迈克尔低头看着《物理学基本原理》:"是的,这是那次任务后唯一的纪念。"

"魏斯一家后来怎么样了?"

"赫尔曼五年前去世了,心脏病,"迈克尔轻声说,"马格达还住在剑桥,女儿汉娜成了一名物理学家,就像她父亲一样。"

凯特琳微微点头:"至少他们得到了幸福。"

"你呢,凯特?"迈克尔鼓起勇气问道,"这些年...有遇到合适的人吗?"

凯特琳沉默片刻,然后轻声回答:"有过几段关系,但都没有结果。我想我们这种人...很难与常人共度一生。"

她没有明说,但迈克尔理解她的意思。经历过战争与谍战的人,内心深处总有一片黑暗的角落,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。那些噩梦、那些选择、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...这一切都成为了难以跨越的鸿沟。

"你知道吗,"凯特琳突然说,"在德国的监狱里,我每天都会在墙上刻下一道痕迹。"

"计算日子?"

"不仅仅是,"凯特琳微笑“那些痕迹形成了图案，就像 --”她突然停住,改用中文继续,"那些痕迹排列成特定图案,如同我们在苏黎世创造的密码。我用它记录下了关键情报,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助盟军。"

迈克尔惊讶地看着她:"你是说..."

"是的,"凯特琳点头,"我将监狱布局、守卫轮换时间、囚犯名单都记录下来了。战争结束后,那座监狱被盟军接管,他们发现了我的密码,解读出了重要情报,找到了几位被秘密关押的科学家。"

"我从未听说过这件事,"迈克尔震惊地说。

"保密工作做得很好,"凯特琳耸肩,"而且...我请求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,包括你。"

"为什么?"

凯特琳沉默片刻,才轻声回答:"因为我不想你带着负罪感活下去。我知道你一直在自责,认为是你抛弃了我。但那不是真的,迈克。我们都只是做了任务要求的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