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"凯特,关于苏黎世,我应该—"

"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"凯特琳打断他,"我们都做了该做的事。任务至上,记得吗?"

迈克尔痛苦地闭上眼:"我试图救你出来,但..."

"但那太危险,不值得冒险,"凯特琳替他说,"我理解,迈克。我们是特工,不是普通人。我们的人生不属于自己。"

话虽如此,但她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与伤痛却无法掩饰。在那一年的囚禁中,支撑她活下去的,除了对国家的忠诚,还有对迈克尔的思念。而现在,他们之间却似乎再无法回到从前。

"魏斯博士和他的家人怎么样了?"凯特琳转移话题。

迈克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"他们安全了。我们履行了承诺,通过外交渠道将魏斯一家接到了英国。他女儿现在在剑桥读书。"

"那就好,"凯特琳轻声说,"至少我们的牺牲没有白费。"

两人再次陷入沉默。办公室外,同事们的欢笑声传来,庆祝着和平的到来。但对于曾经出生入死的特工们来说,和平或许意味着另一种战争的开始——与记忆、与良知、与那些无法言说的创伤的战争。

"我申请了调职,"凯特琳突然说,"下个月我会去华盛顿的联络处工作。"

迈克尔猛地抬头:"为什么?"

"新的开始,"凯特琳微笑,"也许那边的阳光能让我忘记这里的雨。"

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——她需要逃离这里,逃离与迈克尔共同的过去,逃离那些痛苦的回忆。

迈克尔想说些什么,却最终只是点点头:"我祝你好运,凯特。"

"谢谢,"凯特琳轻声回应,"你也是,迈克。"

就这样,曾经亲密无间的搭档,曾经相爱的恋人,在胜利的喜悦中选择了各自的道路。国家需要他们时,他们毫不犹豫地牺牲自我;而当他们需要彼此时,却发现已经失去了拥抱对方的能力。

这或许就是谍战生涯最残酷的代价——在保护国家安全的同时,失去保护自己心灵的能力。

五、时光如歌

转眼二十年过去,世界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。冷战的阴影笼罩着全球,昔日盟友成为了对手,旧日敌人变成了伙伴。

1965年春,伦敦海德公园,满园新绿,游人如织。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独自坐在长椅上,手中拿着一本《物理学基本原理》,目光却投向远方,仿佛在寻找什么。

他是迈克尔·怀特,如今已是英国情报局的高级官员,负责协调与美国情报机构的合作事宜。战后,他彻底投入工作,成为了情报界的传奇人物,但从未组建家庭。

就在他即将起身离开时,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走近他的长椅。

"这个位置有人吗?"她轻声询问。

迈克尔抬头,惊讶地发现来人正是二十年未见的凯特琳·霍华德。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,但那双碧绿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