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来得毫无预兆。
宋絮站在公司落地窗前,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蜿蜒出一道道水痕。
手机屏幕还亮着,是苏晓刚发来的消息:【陈雯被停职了!听说蔡徐坤直接拿着监控去了董事会】。
她应该高兴的。
可胸口却像压了块石头,沉甸甸的喘不过气。
"宋姐,伞。"助理递来一把黑伞,"蔡总刚来电话,说观景台的材料样品送到了工地,问您要不要一起去看。"
宋絮接过伞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,这是蔡徐坤上次落在这儿的,手柄底部刻着两个小字:晚安。
她记得这个习惯。
大四那年她总加班到深夜,蔡徐坤就买了把伞放在她包里,说"晚归的人要记得带伞"。
后来每把新伞,他都会刻上这两个字。
宋絮告诉蔡总,我自己去。
工地离公司不远,但雨势太大,等宋絮赶到时,裤脚已经湿透。
工棚里空无一人,只有几箱建材整齐地码在角落,上面贴着蔡徐坤手写的便签:【样品1:1还原设计图,已验收】。
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,就像他这个人,永远把事情做到极致,却从不肯多说一句。
手机突然震动。
是蔡徐坤:【我在路上,五分钟到】。
宋絮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,最终没有回复。
她走到窗边,雨幕中隐约有车灯靠近,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工地门口。
车门打开,蔡徐坤撑伞走来,西装裤腿很快被雨水浸透。
他似乎在打电话,眉头紧锁,脚步却越来越快。

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。
一辆失控的货车突然打滑,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宋絮眼睁睁看着蔡徐坤被撞飞出去,伞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,重重砸在水洼里。
宋絮蔡徐坤!
她的声音被雷声吞没。
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。
宋絮坐在长椅上,手里还攥着那把刻了字的伞。
护士第三次来换点滴时,她终于忍不住问:"他什么时候能醒?"
"脑震荡患者苏醒时间不确定。"护士调整着输液速度,"不过您放心,生命体征很稳定。"
稳定。
多冰冷的词。
就像两年前她高烧不退时,蔡徐坤在电话里对医生说的那句"她体质敏感,请用最低剂量的抗生素",克制又疏离,仿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。
当时她以为他不在乎。
现在才明白,有些人表达爱的方式,是沉默地记住每一个细节。
"宋小姐?"
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过来:"患者口袋里有封信,应该是要给您的。"
信封已经被血浸透一角,但字迹依然清晰:【致阿絮】。
宋絮颤抖着拆开。
"如果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我又搞砸了。
我总想等一个完美的时机解释,等事业稳定,等误会澄清,等自己配得上你......
却忘了感情最经不起等待。
阿絮,对不起。
还有,我爱你。"
最后一行字被水渍晕开,分不清是雨是血。
宋絮把信纸按在胸口,泪水终于决堤。
她想起刚才车祸瞬间,蔡徐坤被撞飞前最后一个动作,死死护住胸口的口袋,那里装着这封信。
就像两年前分手那天,他站在雨里,也是这样捂着心口,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