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护仪的滴答声中，蔡徐坤缓缓睁眼。
视线模糊又晃动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趴在床边的身影，宋絮蜷在椅子上睡着了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手里紧攥着那封染血的信。
他想抬手擦掉她的眼泪，却发现右手打着石膏。
蔡徐坤阿絮。
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
宋絮猛地惊醒，通红的眼睛对上蔡徐坤的视线。
她张了张嘴，却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按响了呼叫铃。
护士很快赶来做检查。
整个过程中，宋絮一直站在窗边，背影瘦削又倔强。
直到病房再次安静，她才开口。
宋絮医生说你要观察三天。
蔡徐坤试图坐起来。
蔡徐坤工地那边…
宋絮处理好了。
宋絮打断他。
宋絮材料没问题，工期不会延误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病床上，勾勒出她疲惫的轮廓。
蔡徐坤突然发现，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，袖口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。
蔡徐坤你一直在这？
宋絮没有回答。
她走到床边，轻轻掀开被角，蔡徐坤左肋缠着厚厚的绷带，锁骨下方一片淤青。
宋絮这里。
她的指尖悬在伤处上方。
宋絮疼吗？
蔡徐坤摇头。
骗人。
宋絮太熟悉他这个表情，大学时他打球骨折，疼得冷汗直流却硬说"没事"；工作后胃出血住院，还惦记着给她订生日蛋糕。
他从来不会喊疼。
就像他从来不会说爱。
宋絮蔡徐坤。
宋絮突然俯身，额头抵在他没受伤的肩上。
宋絮你知不知道......
她的声音闷在消毒水味里。
宋絮我宁愿你自私一点。
监护仪的电子音在深夜格外刺耳。
宋絮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封染血的信。
信纸边角已经起了毛边，像是被人反复展开又折起。
病房的蓝帘半敞着，月光混着走廊的应急灯渗进来，在蔡徐坤的轮廓上镀了层脆弱的蓝。
他睡得很不安稳。
眉心蹙着，喉结偶尔滚动，像在梦里也在同什么挣扎。
宋絮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指尖悬在他眉骨上方，却终究没有落下。
蔡徐坤疼……
一声模糊的呓语。
宋絮的手猛地僵住。
蔡徐坤从来不会喊疼。
大三那年他韧带撕裂，硬是撑着完成答辩才去医院；后来胃出血到需要输血，还笑着安慰她“小毛病”。
可现在，他在昏迷中喊疼。
宋絮哪里疼？
她俯身，声音压得极低，仿佛只是说给空气听。
蔡徐坤的眼睫颤了颤，忽然睁开眼。
蔡徐坤肋骨。
蔡徐坤第三根。
这么具体。
宋絮的指尖蜷了蜷。
她记得他以前总说“没事”，现在却连哪根骨头断了都肯告诉她。
宋絮麻药过了？
蔡徐坤嗯。
单音节的回应，却像钝刀刮在她心口。
床头柜上的镇痛泵明明触手可及，他却宁可忍着也不按铃。
宋絮突然起身，动作太急带翻了椅子。
宋絮我去叫护士。
手腕被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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