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老人闭上眼睛，很快呼吸变得平稳。李远戴上自己的头环，按下启动键，缓缓闭上眼睛。

一阵眩晕感后，他站在了一条走廊上。走廊宽敞而明亮，墙上挂着各种奖状和照片，一看就是大学教学楼的标准布局。走廊尽头，一间教室的门半开着，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讲课声。

李远走近，从门缝中望去。年轻了二十多岁的郑教授正站在讲台上，激情洋溢地讲解着诗歌。教室里坐满了学生，但他们的面孔都是模糊的，唯独靠窗的一个女生格外清晰——黑发及肩，穿着深蓝色外套，低着头不知在写什么。

突然，整个梦境世界颤抖起来，画面开始扭曲。女孩抬起头，直视窗外，眼神空洞。她缓缓起身，向窗边走去。

年轻的郑教授似乎没有注意到异常，继续讲课。李远想要喊叫，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。女孩已经站在窗边，微微侧身，一条腿跨上窗台。

就在这时，梦境骤然崩塌，李远感到一阵强烈的下坠感，猛然睁开眼睛。

现实中，郑教授剧烈地喘息着，额头布满冷汗。陆教授急忙递上一杯水和毛巾。

"对不起，我控制不住......"老人痛苦地说。

李远取下头环，眉头紧锁："没关系，这只是初步探测。您的梦境固化非常严重，我们需要更深入的治疗。"

陆教授看了看时间："今天就到这里吧，郑教授需要休息。我们约定后天继续？"

送走老人后，陆教授将李远留下。

"怎么看？"陆教授问道。

"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引起的梦境固化，但程度相当严重。"李远沉思道，"而且有明显的触发事件——那封信。如果能了解信的内容，可能会对治疗有帮助。"

陆教授叹了口气："我会试着问问。对了，我给你安排了一位助手，她是我的得意门生，也是郑教授的学生。"

"我不需要助手。"李远立刻回绝。

"这次不同，林教授精神状况太脆弱，需要有人全程监护。而且，萧雨对他的情况最为了解。"陆教授坚持道，"她下周一会来找你。"

李远知道无法改变陆教授的决定，只好点头妥协。

回到公寓，李远打开电脑，开始整理今天的记录。郑教授的梦境相对清晰，但核心场景被强烈的情绪所干扰，导致无法整重现。这种情况并不少见，严重的心理创伤往往会在梦境中形成"保护屏障"，阻止当事人重新体验最痛苦的瞬间。

窗外，雨渐渐停了，城市亮起万千灯火。李远站起来，走到窗前，望着远处高楼的灯光发呆。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梦中的女孩——她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，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
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。是陆教授发来的短信："郑教授同意提供那封信的内容。明天上午十点，办公室见。"

次日清晨，天气转晴。李远早早到达陆教授的办公室，门前却已经站着一个人——一位穿着深色套装的女性，约莫三十岁出头，表情严肃，紧绷的嘴角透露出某种不易察觉的倔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