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正月,春意渐浓,烟火三月下扬州。街巷间纸鸢初飞,枝头花苞已绽。白泽与芷若夫妻俩合计着,趁春风日暖,去扬州走一走,看看春江花月夜;等到盛夏,再一同前往天山避暑观雪。
白泽兴致勃勃地跑出去张罗行装、采办舟车食物,芷若则在家中慢慢梳妆、打理衣物,等着夫君归来。
谁料,正午时分,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。
张无忌着一身锦衣华袍,衣冠整齐得体,竟像极了哪家大户,出门相亲的公子哥。他站在门外略显拘谨,眸中满是踌躇与期待。多年江湖风波早已褪去他少年时的青涩,却带不走那藏在心底多年的执念。
芷若坐在厅中,淡淡地抬眸看他,神色平静,“张教主远道而来,不知所为何事?”
张无忌苦笑,“如今我已卸任,芷若妹妹不必这样称呼了。我此次前来......是为最后一次求你。”
他将手紧紧攥在袖中,语气带着一丝颤抖,像鼓足了莫大的勇气:“我日日梦见你,梦中你仍是青衣素手,眉目如画。我醒来便知求不得,心如刀绞。只求你......再看我一眼,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他眼中微红,低声道:“白公子能为你做的,我也能。做不好的,我学。你爱什么,我便学什么。只愿......你能回头看我一眼。”
芷若淡淡一笑:“你倒是变了许多,这身锦袍穿得,倒像是富家子弟。”
张无忌眼神一暗,未接话。
芷若有些无语,原主深爱他,他不爱,芷若不曾对他表现出半分情谊,他却念念不忘起来。或许就是求而不得,才让他心生执念。原主满足了他的年少绮梦,反而被弃如敝履,更喜欢与赵敏当欢喜冤家了。
芷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语气忽转:“你不是喜欢赵敏吗?还在喜堂上扔下蛛儿去与赵敏私奔,今日又来找我......张无忌,你喜欢的女子,真不少。”
她眼神忽然柔和起来,提及白泽时眉间竟带了几分娇气:“不像我夫君,只喜欢我一个,从不与旁人牵扯半分。”
她语气缓缓,言辞却句句扎心:“张无忌,我这一生,从不曾喜欢过你。”
这话如利刃入骨,张无忌原本满腔的话都哽在喉头,说不出口。他嘴唇动了动,面色苍白,一句话也答不上来。
就在此时,门外脚步声响起。白泽手里提着一坛青梅酒,悠闲的进了家门,一眼便瞧见院门口站着那张他最不想见的脸。他登时眉头一皱,脸色比那坛酒还冷。脚步一顿,整个人带着明显的敌意走上前。
张无忌也看见了他,略一侧身,似乎想说什么,又似乎觉得一切多余。
白泽眸光凌厉,语气如冰:“张无忌,怎么?金陵无人可寻,你来我家作甚?”
芷若闻声转身回屋,只淡淡道:“不许在家里打架,不许打死人。”
白泽冷哼一声,眸中杀意褪去几分,芷若的态度比打了张无忌一顿都解气。但那护妻的戒备却一如往常。
他大步走入屋内,衣袍翻飞之间将张无忌拦在屋外。仿佛在昭示着:此门之后,是我白泽的天地,你一个外人,无权踏入半步。
芷若正安然坐在屋中捧茶看书,见他进门,只抬眼笑了笑:“东西都买回来了?”
白泽这才微微松了口气,走上前低头在她眉间轻点一下:“嗯,都买了。”
张无忌站在屋门外,看着那白影与青衣相对成双,悄无声息地走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