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晚没有丝毫保留,一出手便是用尽全力。一道凌厉的掌风直逼角丽谯面门,角丽谯立刻格挡,只觉掌力雄浑,心头一惊。就在这格挡的瞬间,无色无味的悲酥清风随着栖晚的掌风散开。
角丽谯浑身一软,和在林家同样的感觉,她惊怒不已:“你......你不是名门正派吗?竟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?!你是......”她以为,跟在李相夷身边的人,再如何也该是一副君子做派。更没想到,她是林家人!
栖晚从来谨记,反派死于话多。二话不说,欺身而上,一掌精准的打在角丽谯的丹田之上。一声闷响,角丽谯的丹田应声而碎,也打断了角丽谯的话。
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而栖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。她迅速抽出腰间匕首,手起刀落,在角丽谯不敢置信中,干净利落地挖眼、剖心!
整个过程,一气呵成,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。
角丽谯抽搐着倒在地上,她不敢相信,自己就这么完了?她的尊上,她一统江湖的大业都成了泡影?!
方多病和李莲花呆愣的看着眼前这血腥而残酷的一幕,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。栖晚的狠厉,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。
栖晚却仿佛没看到他们的震惊。她知道李莲花或许无法接受,甚至可能因此与她分道扬镳。但任务第一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怎么办?她自顾自地捡拾起周围干燥的树枝,围在角丽谯尚在抽搐的尸体周围,静等她的血流干。
这个世界有业火痋这样的物种,她必须亲眼看着她灰飞烟灭。谁知道一转身,这具尸体又会被哪个野心家拿去炼成什么怪物。到时候,她的任务怎么算?是完成还是没完成?
方多病似乎被吓傻了,连质问李莲花为何骗他的事都忘了。
李莲花深深吸了口气,压下心中的翻腾,缓步走到栖晚身边。他伸出手,想去拉栖晚那只还沾着血迹的手,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。
李莲花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。他勉强勾起嘴角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阿晚?”
他不懂,她为何要躲开他。那一瞬间,他觉得栖晚离他好远,远得仿佛隔着整个世界。
栖晚躲开后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。她其实没多想,只是本能的动作。她一直清楚,她和李莲花本质上不是一类人。他善良,甚至有时善良到近乎软弱。而她,为了任务可以不择手段。在做完这种与李莲花三观不符的事情之后,她已经做好了他提出分手的准备。所以他一伸手,她便下意识的躲开了。
“稍等一下,”她看着他受伤的眼神,声音平静的解释道:“我要等她流干血,再烧了尸体,免得有人拿她炼蛊。”
李莲花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。他只以为,她是因大仇得报而情绪激荡,因手段残酷而自我隔绝。他心疼她,他知道角丽谯不仅害得他被碧茶之毒折磨十年,更曾试图杀害栖晚满门,夺取蛊虫。云比丘只是个下毒者,栖晚尚且不放过,何况是角丽谯这个始作俑者。
但他不希望阿晚用剖心挖眼这么激烈的方式报仇,不是因为觉得这手法有多邪恶——四顾门当年的刑罚同样残酷无情。而是因为,他不想让她的手染上任何鲜血。是他没用,尚未完全恢复,栖晚严令他不准动用太多内力,才需要她来做这一切。
想到此,李莲花心中很是愧疚。他马上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,再次上前,一把将栖晚有些冰冷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心,不让她再挣脱。
“我来烧吧,”他柔声说,“这种粗活,不该你来。你去歇歇,看好那两个,别让他们乱动。”
说实话,栖晚不放心。不是她亲自盯着,她总怕出问题。谁知道她一转身,会不会从石头后面跳出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,救走角丽谯的尸体。
“不行,”她直接拒绝了,语气坚定,“我要亲手了结。”
她抬眼看向另一边有些接受无能的方多病,对他道,“你先去处理你和方多病之间的事吧。”
李莲花无奈,知道拗不过她。他紧了紧她的手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转身走向那个正用极其复杂、受伤又愤怒的眼神瞪着他的“小麻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