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苏小慵处传来的飞鸽,不仅带来了黄泉府主可能藏身于小远山的线索,还夹着一张江湖通告的拓本——百川院破刃榜的榜首,正是李莲花。
这意味着,李莲花被归为金鸳盟的人,更是百川院公开追缉的头号要犯。
栖晚看完,嗤笑一声,随手将那拓本扔进火盆,看着它化为灰烬。不屑道:“破刃榜?好大的名头,想来抓人就来吧。”
李莲花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。两人对视一眼,心中都无半分在意,径直往小远山而去。
李莲花和方多病确实有缘,在城门口就遇到了同样前来查案的方多病。
再次相见,气氛有些尴尬。方多病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已渐渐向李相夷恢复的男人,神情复杂。他踌躇了半晌,才别别扭扭地开口:“那个,百川院......把你列入了破刃榜,昭告天下要追缉你......我......我没能拦住。”
他的声音越说越小,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力。自那日真相揭露,他的世界便天翻地覆,至今心里仍是一团乱麻,不知道究竟该信谁。
李莲花看着他这副模样,仿佛看到了年少时那个同样执拗、同样黑白分明的自己。他知道,这孩子本性纯良,当年的恩怨,本就与他无关。李莲花不愿他因此事留下心结,温和地笑了笑:“此事与你无关,不必介怀。”
他甚至还提议,“既然你也为此案而来,不如一同查案,也好有个照应?”
方多病闻言一愣,随即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他虽拒绝,却还是忍不住劝道,“你......你还是去一趟百川院,把事情解释清楚吧。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“解释?”一直沉默的栖晚有些无语。她上前一步,语气里满是不耐与讥讽,“有什么可解释的?百川院算什么东西?那个道貌岸然的肖紫衿,又算什么东西?”
她冷冷一笑:“他们大可以来抓人,我倒要看看,这天底下,谁能抓走李相夷?是凭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,还是凭他们比城墙还厚的脸皮?就算李相夷好欺负,我可心狠手辣着呢!你可以给百川院传信,告诉他们我就在这儿,和李莲花在一起。让他们随便来抓人,谁敢来,就得把命留下。”
说完,栖晚看也不看脸色涨红的方多病,直接拉起李莲花的手:“走了,赶紧了结这些破事,烦都烦死了。”
被她拉走的李莲花,只能回头给了方多病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。
正当两人要去最新一起命案的现场查看时,一身锦衣的何堂主——方多病的母亲何晓惠前来,盛情相邀。
天机堂行事正派,从不愿意参与江湖恩怨,李莲花不好拂了面子,二人便依约前往做客。
宴席上,何晓惠一直在撮合方多病与李莲花和好。栖晚无语的看着那傻白甜方多病,在母亲的“循循善诱”下,一脸别扭,想和好又拉不下脸,想关心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矛盾模样。
反倒是何晓惠,与栖晚聊的不错。尤其在谈及江湖规矩时,两人观点一致。
“什么百川院、四顾门,总想着给江湖立规矩,简直是天大的笑话!”何晓惠端着茶杯,言语犀利。
栖晚深以为然,接口道:“可不是嘛!江湖的规矩,就是江湖本身。弱肉强食,快意恩仇,这才是本质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有江湖的地方,就免不了争斗。他们还想管天管地,要求人人向善?这可是连佛祖都做不到的事!”
栖晚一边说,一边还瞪了眼李莲花,把他看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,谁让他就是那个曾经试图给江湖立规矩,希望人人向善的人呢。
方多病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,几次想反驳,却又被自己的娘和看起来凶巴巴的栖晚的气势压得死死的,他谁都惹不起,只能低头猛吃菜。
没想到,当晚就出了大事,何晓惠在自己家中被掳走了。
三人追出府邸,发现夜色中有一道身影想帮凶手脱身。栖晚和李莲花默契十足,眼神交汇一瞬,栖晚追向那名凶犯;李莲花足尖一点,施展出“婆娑步”,拦住那个帮忙的。
不过片刻,两人便将那凶手和接应的和尚抓了回来。
那和尚一见李莲花的步法,便知晓了他的身份,眼中闪过一丝希望,又自知与弟弟逃跑无望,急切道:“李相夷?!我认得你的婆娑步!求你救我弟弟一命,只要你救他,我便将冰片献上!”
李莲花眼神微动:“可以,但我要先验货。”
和尚却想拿捏他,故意以言语相激:“我信李相夷不会抢夺。”
“好。”李莲花痛快答应。
和尚松了口气,从怀中取出冰片。然而,冰片刚一出现,一道白影闪过,栖晚已然出手,快如闪电般的将冰片夺了过来。
“跟他废什么话?”栖晚手握冰片,冷眼看着二人,“你们杀人如麻,那些无辜女子求饶时,你们何曾给过她们讲条件的机会?如今走投无路了,倒想起要跟人谈条件、讲仁义了?晚了。”
和尚又惊又怒:“李相夷!你......”
李莲花摊了摊手,叹了口气,一脸“我尽力了”的无奈表情:“哎......没办法,我家是我娘子当家,我说了不算!”
栖晚冷哼一声,懒得再听他们狡辩。她出手果决,毫不留情,掌风挥出,直接断了两人的心脉。
为了那些惨死的无辜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