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莲花楼》

李家小院，阳光穿过树影，落在一地青石板上。

李莲花手持一柄木剑，剑尖轻点地面，身形懒散，神色闲适。他对面，还未及笄的少女，却与他正相反，小脸紧绷，眼神专注，紧握那柄沉甸甸的少师剑，站的笔直。

少女名叫李花息，取自“莲花栖息”之意，是他与栖晚的女儿——也是这世上，唯一能把“天下第一”当陪练的熊孩子。

奶爸李莲花对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，语气温柔，带着无奈的笑意道：“记住了，三招，只要你能在爹手上撑过三招，就准你闯荡江湖。”

李花息眼前一亮，燃起了斗志：“真的？那我娘......”

“爹从不骗人。”他笑着点头，却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：除了你娘生气的时候，那不算。却依旧对着女儿信誓旦旦的保证，“你娘，自然由爹去劝说。”

她渴望去闯荡江湖，渴望登上武林之巅，去看看那传说中的风景。少师剑在李花息手中挥舞，剑风凛冽。她天资聪颖，剑法学得极快，可惜——

啪。

第一招，就被他抬手轻松一拨，解了力道。

第二招，他不躲不避，侧身一转，那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着。

第三招......还没出完，他木剑已经架住她腕脉，动作轻得仿佛一阵风。

“哎呀！”李花息甩了甩手，一脸不服，“你都不认真！”

李莲花笑而不语，揉了揉她额头。他当然知道女儿不甘心，可这三招之约，也是他小心设定的界限——既让她拼劲十足，又不至于真出门惹祸。

对着不服气的女儿，笑着摇了摇头，眼中是说不尽的温柔与宠溺。他知道女儿的心思，像极了当年的自己，对江湖充满了无限的向往。

屋檐下，栖晚倚在李莲花身边，手中端着一盏清茶，热气氤氲。

“这孩子，真是和你一模一样。”栖晚轻叹一声，眼神看着院中继续练剑的身影。

李莲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唇角勾起一抹回忆的弧度：“是啊，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。一个小姑娘，张口闭口就是闯荡江湖，行走四方，扶危济困......真是不知江湖险恶。”

栖晚听了，嘴角泛起一抹促狭的笑意：“哎......我当时是不知道江湖险恶，结果救命恩人没安好心，直接把我这初入江湖的无知少女，给拐走了。”

她瞥了李莲花一眼，语气带着几分打趣，“想当年，我要是天下第一，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被你拐走？实在是年少见识少，一场红绸舞剑，就鬼迷心窍的直接以身相许了。真是......”

李莲花闻言，眉梢轻挑。他放下手中的茶盏，凑近了几分，带着几分危险的笑意：“怎么听起来娘子好像很遗憾？怪为夫出手太快，没让娘子多经历些，好能挑选挑选？”

栖晚心里咯噔一下，面上却仍挂着笑意。她就只是随口开个玩笑，没想到他不要脸的故意曲解了。瞧着李莲花那越来越危险的眼神，她顿觉得不妙。

“哎呀，我还有些事......”栖晚话没说完，转身便要溜走。

却没快过李莲花。她直接被稳稳地扛了起来。天旋地转之间，栖晚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嗔，便被带入了房中。门扉在她身后合拢，隔绝了院中的月色与剑鸣。

房内，烛光摇曳，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投在墙壁上。李莲花将栖晚轻轻放在床榻上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，带着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。

“阿晚，你是不是真的怪为夫拐的太早，觉得......遗憾？”他的声音低沉，指尖轻柔地描摹着她脸颊的轮廓。那双曾洞察世事的眼眸，此刻只映照着她的身影，带着始终如初的爱意。

“我......”栖晚刚想开口，却被他的吻堵住了唇。

唇齿交缠，像是某种旧债的偿还，又像是翻出早已沉在心底的热意。他的动作不急不躁，却极尽温柔。

“娘子还记得那时你说什么？”他轻轻舔过她耳垂，声音带着一丝惩罚意味的缠绵，“你说我这个痨病鬼，是个小可怜，说你会养我一辈子。”

“我......我不是那个意思......你明明知道的！”

“那如今，为夫身体好得很，娘子是不是就想……毁约了？”

“不......我......”栖晚的嗓音几不可闻，只觉气息都被他一寸寸拿捏得死死的。

他不理栖晚的辩解，低头吻上她的锁骨。

这一吻落下，便如火起风生，绵延不绝。

月上中天，银辉透过窗棂洒落进屋，映出两道交叠的影子，缠绵不息。

院外，李花息还在练剑，汗湿了鬓发，少师在她手中舞得虎虎生风。

她抬头望了望屋里亮着的灯，轻声嘟囔：“明明说好了只休息一刻钟，怎么又进去了这么久？”

她挠了挠头，继续挥剑。

“哎！爹就是偏心娘，我就知道。”

话虽这么说，动作却越发认真。

她还小，但将来，她也要像爹一样——在江湖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。

风起，月明。江湖如旧，故事却在代代流传中，不停地以旧换新。

院子里，李花息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剑法，手中的少师舞动生风。她稚嫩的脸庞上，是对江湖不曾消减的向往，一如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
这世间，仿佛一个又一个的轮回，生生不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