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窗外的风还未停。树影铺在阳台玻璃上，一晃一晃的，像猫尾巴轻扫而过。
温橙洗完澡出来，身上裹着一件软绵绵的短款睡裙，刚擦干净湿发，正打算关灯睡觉，却被沈翊从身后拉住了手。
“还没到零点。”他声音很低，像故意压着情绪。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。
温橙回头看他：“你是打算熬夜抢我生日祝福榜首？放心，没人和你抢。”
沈翊没有回答，只是默默牵着她的手，走到客厅最靠窗的那一角。温橙一头雾水，直到沈翊从墙角拿出遥控器，按下按钮——
电动窗帘缓缓拉开。
可不再是原先那套暖黄色的纯色窗帘，而是一幅定制的画卷，自上而下徐徐铺展。
画中，是她——确切地说，是她扮猫耳少女那天的模样。她戴着毛绒猫耳窝在沙发上打盹，抱着毛毯穿着睡衣，嘴角带着些困意和甜美的笑意，眼睫轻垂，仿若沉浸在一个甜的要化开的梦。
背景则是一整片夜色笼罩的城市天际，交错着橙子树的枝叶，星光和灯影揉合成梦境的光晕，将整个画面染的缱绻、静谧得不像现实。
而画中的旁白，同色的字眼在微风晃动下若隐若现：
“我在所有光影交错中，等一个你看见的瞬间。”
她记得那天——她只是一时兴起，想逗逗他。却没想到，他将那一眼，画成了长久的思念。
她转头去看他。
沈翊站在她身后，目光专注，眉眼柔和。他像许多次那样，静静的看着她，眼底满是克制的期待，等待她发现并回应这份隐秘的爱意。
温橙走近几步，手指轻轻拂过画布，丝绸质地细腻柔滑，连她鬓边碎发的细微卷翘都被完美还原。
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，靠在窗边，坏笑着说：“沈老师，你这不是画画......这是公开处刑啊。”
沈翊眼神闪了下，认真问：“你不喜欢？”
“喜欢得不得了。”她笑意明媚，“不过你把我画成这样.......是想我天天演给你看？”
“不是。”沈翊垂下眼帘，声音轻而诚恳，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意，“是我每天拉开窗帘时......都能再见你一次。”
那一瞬，温橙心中某处像被轻轻绊了一下。
温橙看着他的样子，忍不住逗他：“沈翊，你是不是还背地里想开个猫娘展？”
沈翊面不改色：“没有。我只画我见过的。”
“你见过我躺成这样？”她指着画里自己娇滴滴窝在沙发上的模样，“你是偷窥过我梦游还是我入梦的时候翻窗了？”
沈翊脸红了一点：“那天你在沙发上睡着，我正好在构思，就......顺手记住了。”
“顺手？”温橙忍不住笑出声，“你顺的可不是手，是命！要是我知道你拍照我睡相我早让你失眠三天。”
“不是拍照，”他小声辩解，“是纯手绘，构图还很讲究的。”
“讲究？”她挑眉，“连我耳朵的角度都那么还原，你是不是还用尺量过？”
沈翊沉默了一下，低头：“没有尺......是拿手机偷偷放大看了几次。”
“沈翊！”她直接捶了他一下，哭笑不得，“你要不要脸？”
“不要了。”他声音低哑，眼神却亮得像刚落的星星，“留给你了。”
温橙一噎，下一秒笑着扑进他怀里：“你这人真是——嘴甜得不像警察。”
“那你不怕我尾巴勾你吗？”沈翊把头靠在她肩窝，闷声笑着问。
“怕。”她理直气壮，“怕你不勾我。”
她踮起脚亲了他一下，猫耳发箍不知何时又戴了上去，毛绒撞上沈翊下巴，“咚”地一声，两人被这意外的碰撞一起笑出声来。
她往后退了半步，猫耳歪歪斜斜，眼里带着戏谑与一点点撩人的坏：“你不是喜欢猫耳少女？要不要我喵一声？”
沈翊脸颊开始泛红，声音也跟着发紧：“......别。”
“别我喵？还是别你喜欢？”
沈翊垂眸，看她那点得意的小表情，怜爱的低头吻了她一下——不急不乱，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。
“别戴了。”他低声说，语气一点都不凶，反而带着无奈的宠溺，“会让我分心。”
温橙眨了眨眼，语气轻巧，带着得逞的笑意：“那你今晚打算怎么补偿我？”
“你说。”沈翊笑的温柔，像是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，他都会无条件满足。
她贴着他耳边，声音像猫轻舔小爪子：“我许愿，明天早上，我不许早起。”
沈翊哑然失笑：“你这愿望是不是太不神圣了？”
“你不喜欢？”她懒洋洋地说着，还坐到沙发上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“来，沈老师，让我今晚再圆一次你画里的梦。”
沈翊轻轻坐下，手指缓缓扣住她的十指，低声回应：
“不是梦。你一直都在我身边。”
那一夜，猫耳没摘。光影照在窗帘上，像他还未说出口的爱意，一寸寸在黑夜里落地生根。
谁也没能早睡，当然谁也没能早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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