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笙突然想到正事，她看向地上的尸体，问相柳：“吞噬了他们的血肉，对你恢复有帮助吧？”
相柳身体猛地一僵，眼神闪烁，内心在进行激烈的人性与妖性冲突。他不想当着娘子的面干这事，他想更像人。但是他又不想骗娘子，妖性催促着他吞噬。最后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。
闻笙不明所以，直接催促：“那你快点呀，吞完我们快些走。”
相柳想了想，极北之地是妖的天下，他快些恢复才是正经。但他不想让娘子看到，只能提出要求：“娘子......转过去。”
闻笙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行吧。还挺讲究。”她虽然有点好奇，但也不想小夫君的自尊心受不了，顺从的转过身。在心里吐槽： 这妖都知道注意形象了！第一次见面时，可就知道凶她，一点道理都不讲。恋爱真是最神奇一件事，都能让妖变得......可爱又麻烦。
相柳松了口气，放出了第八头（嘴馋）。
那颗头刚出来，就没正经看地上那些尸体一眼，蛇瞳亮晶晶地盯着闻笙的背影，舌头微微伸出，贼兮兮地想要凑近，咬闻笙斗篷的边角也好呀！
相柳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，第八头立刻蔫了。它委屈巴巴地扭过头，不情不愿地开始一口一个的吞噬尸体。
神族的血肉在第八头的口中迅速融化，化作精纯的妖力涌入相柳体内。第八头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瞄闻笙，脑子里想着： 娘子好香啊，让它再咬一口衣角也好呀。
相柳感知到它的心思，在神识里低吼：“吞你的，别乱想！”
第八头吞完最后一个尸体，还想多看闻笙一眼，就被相柳强行收了回去。第八头在神识里气得直扭，嘀咕：“本体太坏了！用我吞垃圾，还不让我看娘子！”
神识里顿时炸开了锅，九个头开始了内部竞争和互相指责：
第九头（恋爱脑）： “你不听话，让娘子看到，吓到娘子怎么办？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娘子！下次还是我去吧。”
第五头（温柔）： “真是粗鲁，吃东西也不分场合。娘子一定会觉得我们是没教养的妖。”
第三头（EMO）： “唉......如果娘子知道它这么贪婪，会不会迁怒我？好难过，好想哭。”
第二头（凶狠）：“没脑子，不干好事！非得让娘子见着血腥吗？要让我去干这活，我一定不像你那么自私。”
第一头（善良）：“第八，不是我说你。做妖要懂分寸。我虽不喜此事，但为了不让娘子受惊，下次还是我去吧。”
第四头（八卦）：“娘子香香的，又不是第一天知道！就非要咬衣角才行？若是我，就绝不会想惊动娘子，一定乖乖听本体的话。”
第八头被这一群一通炮轰，蛇鳞都炸了，嘟囔着：“我又没真咬......就想多看一眼都不行吗？”
“闭嘴！”第九头气得直蹦，“娘子若知道你这点心思，非气死不可！”
一时间，神识里七嘴八舌，全是声讨。第八头被指责的好委屈，只能闷声应着“知错了”，低低缩着，彻底自闭了。
相柳见他们吵作一团，心生得意。
这是他翻看娘子书房里的书，见到其中一卷有娘子写的批注，笔锋洒脱肆意：
“将者，分而制之，令众志不齐，则可独断于上。”
“纵横之道，在心而不在势，善用其心者，百事可驭。”
他第一次见“纵横之道”四字，还有些疑惑，只觉娘子写的字很好看。但他想到那九个头，大概意思是要让他们彼此比着听话，才会更服从。
于是他悄悄照做了——让九个头都信自己是最懂娘子心意的那一个。
从此他们再也不联合起来吵他，总想着造反，全都在暗暗较劲，比谁更乖、更爱娘子。他觉得，娘子可真厉害！。
要是闻笙知道他干的这事，恐怕又要觉得相柳玩赖了。就是个智障，只要乘以九，都能成高智商。就简单看了两句她的批注，不仅能马上领悟实践，还能发扬光大。她说的是分而化之，他发扬成“职场内卷＋情感PUA＋竞争上岗”了。简直是天生的腹黑资本家！
幸好闻笙不知道，要不又怀疑她小夫君的单纯，都是哄骗她上当的！
相柳收回心神，看向闻笙，轻声唤道：娘子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闻笙转身应了声“好”。
他将妖力覆于掌心，让手掌变得温暖，紧紧牵住了闻笙微凉的指尖。
冷骨岭内，他们十指相扣，踏入风雪将至的山路，一路前行，未曾回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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