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正好,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帘上,偶有轻笑低语,交织在彼此心底。
闻笙赤足踩在柔软的兽皮上,考虑到相柳毫无经验,特意从一摞话本子中,挑出本情节简单些的。她坐到他身侧,半倚在他肩上,与他一起翻看,“我们讲这出《客栈春梦惊》,你扮客栈少东家,我扮闯入女贼。”
相柳为哄她开心,似是认真询问:“可要我反抗?”
“当然要,这可是精髓。”闻笙着重给他讲解,“但不能真反抗,只能嘴上说不行,再给我来点难度,然后半推半就,让我得手。”
相柳一边将她揽得更近,配合道:“我先来一段:姑娘误入客栈,此处风大,我端杯热茶给你暖暖?”
“你别客气的像店小二!”闻笙给他纠正语气,“从下一段开始,你要色厉内荏,嘴上说着不行,眼神却舍不得赶人走。”
相柳若有所思,学得有模有样,“姑娘此举不妥……在下独居寒舍,不便留宿。”
闻笙立刻接上,“少东家一人独居,正好省事,免得我行事还要避着些人。”
他轻咳一声,“姑娘,天色已晚,还请自重。”
闻笙伸手去扯他腰带,“晚了,已经进来了。”
相柳虚握住她作乱的手,“姑娘这般……在下、在下该如何是好?”
“少东家若是害怕,就乖乖听话。”闻笙挣开他的手,继续解腰带,“我只劫色,不劫财,少东家不必担心。”
闻笙发现这腰带偏生格外难解,往日一拽就开,今日竟打了结。
“这什么结?这么难解?
相柳强忍笑意,“姑娘。可需……在下帮忙?”
闻笙随即反应过来,他故意的!
“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相柳随意一扯,腰带应声而解。
“姑娘既要劫色。”他声音带着几分诱哄,“总要让在下配合才是。”
他伸手握住闻笙的手腕,轻轻一带,闻笙往他怀里倒去。
相柳顺势接住她,两人一同倒在榻上。等她回过神来,已经被相柳压在身下了。
闻笙不满,“你演错了!该是我扑倒你才对!”
相柳低头在她唇边轻啄一下,“少东家反抗不过,只能将计就计,反客为主。”
又贴在她耳畔,“姑娘既然闯入寒舍,那便……别想全身而退。”
闻笙:“……你抢我的戏。”
相柳好心道:“娘子方才说,要让你得手。可娘子连腰带都解不开,这如何得手?”
还未等她辩驳,相柳又道:“我这是帮娘子,省得你费力。”
说着,他覆唇吻住她,再不给她辩驳的机会。
“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突兀响起。两人动作同时一滞。相柳选择无视,手下动作没停。
”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再次响起,更急了几分。
相柳还是无动于衷,亲吻闻笙颈侧。
“咚咚咚。咚咚咚。”
敲门声越来越响,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
闻笙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,眼中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。
她也无奈,拍了拍他的肩,“要不……先去看看?”
相柳认命般起身,面无表情地穿好衣裳。
闻笙瞧他无可奈何的憋气模样,当真新鲜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相柳提醒道:“娘子笑得这般开心,待会儿……可别认输。”
闻笙只想演她的小剧本,不想跨物种:“君子动口不动手。这不关我的事,你不能算我头上。”
“我是妖,不是君子。”
说完,他大步走向门口,周身散发着——“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”。
一开门,就见玟小六站在门口,身后的麻子和串子抬着个担架,上面躺着个包成粽子,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人。
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,态度都不会好。
相柳面无表情地冷声问:“有事?”
玟小六也知道这个时候来,冒昧又打扰。但她既不想让人死了,在有选择的情况下,又不想冒险用自己的血,这才来一试。
她咧嘴一笑:“这位…兄弟,我知道来得不是时候,但这人快不行了。我来找夫人,看能不能救他一命。”
她心里盘算着——闻笙之前待她温和客气,毛球伤了她,给她道歉、治伤,还给了赔偿,看着就像个善心人,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。
若是闻笙知道她这番心思,估计要进行自我怀疑了。她那只是给熊孩子收拾烂摊子的家长态度。哪儿看出来她善心?她自己都没看出来过。
相柳本就对神族没好感,一个神族,送来一个受伤的神族,大半夜来找他娘子求救,自然更烦躁。
念在毛球伤过他,还是压下火气,“等着。”
说完,门“碰”地一声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