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朝堂上一片哗然。
太傅木远请辞的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，朝臣们议论纷纷。有人说他是因崔家案心灰意冷，有人说是政敌暗中使绊，更有甚者猜测是太傅与皇上有了嫌隙。唯有我站在人群之外，保持着沉默。
"兮槿长老，你对此事有何看法？"皇上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，"木太傅是你的弟子，他为何突然请辞？"
朝堂之上，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平静道："陛下，木太傅心系边疆，一直有报效国家之志。想必是觉得朝堂之上难以施展抱负，才会选择北上。"
"是这样吗？"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，"朕记得，你与木太傅师徒情深，他竟未与你商议便做此决定？"
"弟子有弟子的志向，为师也不便过多干涉。"我不动声色地回应。
皇上点点头，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："既然如此，朕准了。不过，木太傅暂且不必离京，先去祁雪山修养心性几日，待朕想通了，再做定夺。"
我心头一震——祁雪山，那正是我与木远约定之处。皇上这是何意？是巧合，还是……
朝会散后，大学士荀元亭叫住了我。
"兮槿长老，可有暇一叙？"
荀元亭乃当朝首辅，位高权重，与我向来交好。我点头应允，随他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厅。
"木太傅此去北疆，你便少了一大助力啊。"荀元亭沉声道。
"大人此言差矣，木远为国为民，北疆正需他这样的能臣。"
"是吗？"荀元亭抚须笑道，"老夫倒是听闻，木太傅对你情根深种，此番请辞，竟是因为你对他冷眼相待？"
我心头猛地一跳，强压下惊慌："大人从何处听来这等荒谬传言？木远是我弟子，我们师徒情深，从无嫌隙。"
"是吗？那为何他夜访你的寝殿，直至天明？"
我浑身一冷。这等隐秘之事，他竟然也知晓？
"大人，木远有要事相商，仅此而已。"我强作镇定。
荀元亭摇摇头，叹道："兮槿长老，你我相识多年，老夫直言不讳了。木太傅对你的情意，朝中早有耳闻。你若真对他无意，就该早早断了他的念想，而不是任由他日渐痴狂。"
我心中震惊，表面却依旧平静："大人多虑了。木远是我弟子，再无其他。"
"若真如此，那此番他去祁雪山修心，你便不必同往了。"荀元亭意味深长地看着我，"免得又添闲话。"
我心中一沉。荀元亭明显是在试探，甚至可能早已洞悉一切。
"大人见谅，木远此去祁雪山，我作为师父，理应送他一程。"
荀元亭长叹一声："兮槿长老，你我共事数十载，我知你为人刚正。只是这世间之事，有些界限一旦逾越，便再难回头。你……当三思啊。"
我微微颔首，没有多言。转身离去时，他又叫住我：
"对了，陛下命你明日随使团出访西疆，为期三月。这是圣旨，你……恐怕不便推辞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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