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阳殿内,贺兰芸琪正与贺兰茗玉闲话,听闻苏玉盈前来请安,神色微顿,随即温和道:“快请进来。”
苏玉盈缓步入内,行礼时姿态端庄,不卑不亢:“玉盈特意来给王妃娘娘请安,王妃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贺兰芸琪细细打量着她,见她今日一身绛红宫装,衬得肌肤如雪,明艳不可方物,与从前那个总是追在萧承煦身后的小姑娘判若两人。她心中微叹,面上却依旧含笑:“快起来吧,听闻王上已下旨赐婚,你即将远嫁大雍,本宫还未曾好好恭喜你。”
苏玉盈垂眸,唇角轻扬:“多谢王妃娘娘挂念,玉盈此来,也是向娘娘辞行。”
贺兰芸琪点点头,语气温和:“你此去大雍,路途遥远,若有任何需要,尽管与本宫说,本宫自会替你安排。”
“娘娘厚爱,玉盈感激不尽。”苏玉盈微微福身,神色平静。
殿内众人神色各异,贺兰茗玉坐在一旁,指尖轻轻绞着帕子,欲言又止。她本以为苏玉盈会因萧承煦而痛苦不堪,却不想她竟如此淡然,甚至主动应下和亲。
锦瑟宫内,熏香袅袅,乔惠妃倚在软榻上,手中握着一串佛珠,指尖微微发颤。苏玉盈跪坐在她身侧,轻轻握住她的手,低声道:“姨母,玉盈此去大雍,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您一面,您一定要保重身子。”
乔惠妃眼眶泛红,手指抚上苏玉盈的脸颊,声音哽咽:“傻孩子……姨母怎么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?那大雍太子性情如何,我们一概不知,你这一去……”
苏玉盈微微一笑,眼中却是一片坚定:“姨母放心,玉盈既已决定,便不会后悔。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,无论前方如何,我都会走下去。”
乔惠妃长叹一声,终究没再多言,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,仿佛这样就能多留她一刻。
晚间,萧承睿踏入锦瑟宫时,乔惠妃正倚在榻上默默垂泪。他眉头微蹙,上前握住她的手:“怎么哭了?”
乔惠妃抬起泪眼,声音哽咽:“王上……玉盈那孩子,自幼娇养在闺中,如今却要远嫁大雍,臣妾实在放心不下……”
萧承睿沉默片刻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此事已成定局,大雍太子身份尊贵,她嫁过去便是太子妃,日后更是大雍皇后,未必不是好事。”
乔惠妃摇头,泪水滚落:“可那大雍太子性情如何,我们一概不知,玉盈此去,若受了委屈,谁能护她?”
萧承睿见她如此伤心,心中微动,沉吟片刻后道:“既如此,朕明日便吩咐内务府,再给她添置些嫁妆,务必让她风风光光出嫁。”
乔惠妃这才稍稍止住泪水,低声道:“多谢王上……”
翌日,王旨下达,命内务府为裕安公主苏玉盈添置丰厚嫁妆,绫罗绸缎、珠宝首饰、古玩字画,一应俱全。
长信侯府更是倾尽财力,为女儿准备嫁妆,苏夫人亲自挑选每一件物品,生怕遗漏了什么。
消息传至茂州,茂州王听闻外孙女即将远嫁,当即命人快马加鞭,运送数十箱珍宝入京,作为添妆之礼。
一时间,苏玉盈的嫁妆队伍竟绵延数里,堪称十里红妆,轰动整个晟京。
燕王府内,萧承煦站在窗前,手中握着一枚玉佩,正是当年苏玉盈赠予他的生辰礼。他指节微微发白,眼中情绪翻涌。
“殿下,裕安公主的嫁妆已备齐,两日后启程。”侍卫低声禀报。
萧承煦闭了闭眼,这几日他一直没有碰到苏玉盈,良久,才沉声道:“备马。”
——他要去见她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