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大晟使团离开大雍,苏玉盈与谢执亲自送至城门。回程时,谢执见她神色倦怠,便未回东宫,径直带她去了宫外的太子府。
寝殿内,苏玉盈倚在谢执怀中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她呼吸清浅,长睫如蝶翼般垂下,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,脸颊因暖意泛着淡淡的粉色,宛如熟透的水蜜桃,惹人怜爱。
谢执垂眸望着怀中人,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的发丝,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软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,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,直到将她妥帖地安置在床榻上,掖好被角,才转身去屏风后沐浴。
——他的太子妃,合该被这样珍视。
苏玉盈醒来时,窗外已是暮色四合。
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,下意识唤道:“殿下?”
话音未落,屏风后转出一道身影。谢执刚沐浴完,一袭素白寝衣松松垮垮地系着,发梢还滴着水,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,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。
“醒了?”他走到榻边坐下,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拢了拢散乱的鬓发。
苏玉盈这才发觉自己身在太子府的婚房,而非东宫。见谢执已换了寝衣,她脸颊微热,往被窝里缩了缩,只露出一双清亮的杏眼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不久。”谢执低笑,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,“饿不饿?让小厨房送些点心?”
苏玉盈摇摇头,忽然起了玩心,从被中探出一只手,悄悄钻进谢执的被子,想挠他痒痒。
谁知指尖刚触及他的衣袖,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。谢执挑眉,将她作乱的手指包裹在掌心,轻轻摩挲:“太子妃这是……投怀送抱?”
“才不是!”苏玉盈耳尖一红,却未抽回手,反而将另一只温热的手也伸过去,覆在他手背上,“殿下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?”
谢执眸色微深,反手将她两只手都拢住:“自幼如此。”他顿了顿,忽然问,“玉盈可想知道孤的事?”
苏玉盈眼睛一亮,往他身边凑了凑:“想!比如……殿下喜欢什么?讨厌什么?还有……”
她絮絮叨叨列了一堆问题,谢执却忽然打断:“你的生辰是元宵节,最爱青荷酥和蟹黄汤包,零嘴里独爱青艾糕。父亲是大晟长信侯,母亲出身茂州乔氏,外祖父是茂州王,姨母乃大晟惠妃。”
他一字不差地说完,苏玉盈怔住了。
这些细枝末节,连萧承煦都未必记得,可谢执却如数家珍。
“殿下怎么……”
“因为是你。”谢执眸光沉沉,指尖抚过她的眉骨,“孤既娶了你,自然要事事上心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却让苏玉盈心尖发烫。
前世她掏心掏肺地对萧承煦好,却连他喜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。而这一世,她甚至未曾开口,谢执就已将她的喜好刻在了心上。
“那……殿下呢?”她轻声问,“您喜欢什么?”
谢执凝视着她,忽然俯身,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:“喜欢你。”
苏玉盈呼吸一滞,脸颊瞬间烧了起来。
谢执低笑,指尖蹭了蹭她绯红的耳垂:“睡吧,明日带你去逛夜市。”
烛火摇曳,他抬手挥灭灯盏,寝殿陷入黑暗。苏玉盈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,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。
——这一世,她终于成了某个人心尖上的独一无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