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房间里放着小书桌,上面摆着笔墨纸砚,还有一个小弓弩模型。他伸手碰了碰弓弩,抬头对谢执说:“父王,这个我能玩吗?”
谢执摸摸他的头:“当然可以,不过要当心,别伤着手。”
舟舟点点头,又指向书架:“那些书我能看吗?”
“等舟舟再长大些,认识更多字了,就能看了。”苏玉盈柔声接话,“母妃先给你讲上面的故事,好不好?”
舟舟认真点头:“好。我要学很多字,以后像父王一样厉害。”
谢执眼中露出欣慰之色,苏玉盈也笑着揽过儿子。子宁这时抱着一只布老虎跑过来,仰着头说:“父王母妃,我喜欢我的房间!”
看着孩子们高兴,谢执和苏玉盈相视而笑。谢执又道:“后院还给你们留了块空地,等天气暖和了,可以让宫人帮你们种些喜欢的花草,或者养些小兔子。”
子宁立刻欢呼起来,舟舟虽然没说话,但眼睛明显亮了一下。
苏玉盈轻声对谢执说:“殿下安排得太周到了。”
“你们喜欢就好。”谢执看着她,“长安以后就是我们的家,自然要处处合心意。”
等孩子们在新房间里玩了一会儿,谢执吩咐奶娘前来照料子宁和舟舟沐浴歇息。连续半个月的旅途劳顿,需得好好休整几日。
将儿女安置妥当后,他牵着苏玉盈回到二人的寝殿。
刚一进门,谢执便将苏玉盈横抱起来,径直走向盥洗室。
“阿执,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?一会儿让我看看。”
“早已无碍,这就让你亲眼瞧瞧。方才已命人备好热水,我们一同沐浴,也好洗去风尘。之后陪你好好睡一觉,路上辛苦了。”
“乘车倒不算累,只是子宁对什么都好奇,一路问个不停,我一边答着她的话,时间过得倒也快。”
“子宁这个年纪正是求知之时,待安顿下来,便为她请位启蒙先生。”
“好,听你安排。”
苏玉盈替谢执褪去衣衫,见他背上又添了两道新伤。指尖轻抚过凸起的疤痕,她心疼道:“当时一定很疼吧?”说罢低头轻吻伤处。
“无妨,早已习惯了。于我而言不过皮肉之苦,不必挂怀。你看,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?如今天下已定,往后不必再征战,可以长久陪伴你和孩子们了。”说着转身为她解开衣带。
一夜温存,次日醒来二人又在床榻间缠绵片刻方才起身。谢执梳洗完毕,见苏玉盈正对镜描眉,便走到妆台旁端详良久,忽然道:“今日我来为你贴花钿可好?”苏玉盈嫣然一笑:“那你挑个中意的样式。”谢执从妆奁中拣出一枚中意的花钿,轻呵一口气,小心翼翼贴于她额间。
早膳时分,一家四口围坐用饭。谢执不时为苏玉盈布菜,又照顾两个孩子用餐。舟舟吃饭时格外安静,子宁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谢执都耐心应和。
膳后,乳母要带孩子们去玩。子宁揉着眼睛扑进父亲怀里:“父王讲故事。”
谢执便将一双儿女都抱到膝头,慢慢讲起长安城的故事。苏玉盈坐在一旁,看着父子三人的身影,只觉岁月静好,莫过如此。
待孩子们出去玩了,谢执执起苏玉盈的手走进内室。烛光下,他仔细端详她的面容,轻声道:“这半年辛苦你了。”
苏玉盈摇头:“你在外征战才是真辛苦。如今好了,我们总算团圆了。”
谢执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:“给你带的礼物。”
盒中是一支玉簪,簪头雕成海棠花样,与当年他送她的那支几乎一样,只是玉质更温润,雕工更精致。
“那支旧簪你珍藏多年,簪身都有些磨损了。如今换这支新的,可好?”
苏玉盈眼眶微热,轻轻点头。他连这样的小事都记得,让她如何不心动。
夜深人静,两人相拥而眠。苏玉盈依在他怀中,轻声道:“如今诸事已定,你可安心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