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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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恩侯府，内室。

陆柏霁躺在床上，肩头包扎着厚厚的纱布。太医已经为他诊治包扎，确认无性命之忧，只需静养数日。

清荷坐在床边，亲自为他煎药。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如此亲近他。

"药好苦。"陆柏霁皱眉道。

清荷白了他一眼："堂堂侯爷，竟还怕苦？"

"小时候生病，你常哄我喝药，说喝药就给我讲故事。"陆柏霁轻声道，眼中满是怀念。

清荷动作顿了顿，眼中闪过一丝柔软："喝了药，我就给你讲故事。"

陆柏霁笑了，乖乖将药一饮而尽，眉头紧皱。

清荷递给他一块蜜饯："含着。"

陆柏霁接过，眼中满是欣喜，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。

"今日多亏你。"他忽然正色道，"若非你及时提醒，我恐怕伤得更重。"

清荷沉默片刻，轻声问："你可知道是谁要行刺你？"

"大致能猜到。"陆柏霁面色严肃，"近来我在朝中主张平反冤狱，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。"

清荷看着他坚毅的侧脸，一时心中百感交集。

这个男人，从前是她心尖上的人，后来却成了心中刻骨的恨。如今再看，又变得陌生而熟悉。

"陆柏霁。"她忽然喊他的名字，一如当年亲密时光。

他愣住了，随即眼中涌现无限柔情："嗯？"

"当年的事，我想知道全部真相。"清荷直视他的眼睛，"若你所言属实，为何不早告诉我？"

陆柏霁叹息："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那时为保你性命，不得已做出伤害你的决定。等局势稳定后，我便想向你解释，却因朝中变故耽搁了时日。待我赶去寻你，却听闻你为救人入火场，身受重伤..."

他眼中浮现痛楚："看到你躺在那里，不省人事，我恨不得代你受过。那一刻，我发誓若你能醒来，我愿用余生守护你，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。"

清荷眼眶微红："那你为何在我醒来后，不直接告诉我真相？"

"我怕你不信。"陆柏霁苦笑，"更怕唐突了你。我想等你适应了现在的生活，再慢慢告诉你一切。可我低估了你对过去的记忆..."

清荷垂眸，泪水滴落在衣襟上："我恨了你三年...在昏迷中，我反复梦见那一天，你当众与我解除婚约的场景。我恨你无情，恨你背叛，恨你为权势抛弃我..."

陆柏霁伸手想为她擦泪，却又收回："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。"

清荷抬头，眼中满是复杂："今日若非那行刺之事，我或许永远不会相信你。"

"清荷..."

"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。"清荷轻声道，"但有一点我能确定，我不再恨你了。"

陆柏霁眼中燃起希望："那就够了。余生漫长，我愿慢慢等你回心转意。"

清荷忽然俯身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，如同少时他们的情窦初开。

陆柏霁浑身一震，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