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合文学奖

领奖台上，萧鹤影的举止比半年前规矩了许多，只是嘴角仍挂着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。他和搭档张舒畅刚刚获得亚洲青年混合文学大赛金奖，作品《双生火焰》被赞誉为"展现了罕见的文字默契"。

"萧学长，你的获奖感言？"主持人将话筒递来。

萧鹤影接过话筒，视线扫过台下。在第三排最右侧，一个穿深蓝色衬衫的男生正抱着双臂，满脸不屑。那是顾景明（21岁，身高183），国家数学队主力，连续两届国际数学奥林匹克金牌得主。

"感谢我的幻觉。"萧鹤影对着话筒说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，"没有它们，我写不出那些被你们称为'天才'的文字。"

台下响起零星的笑声和窃窃私语。张舒畅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，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——当萧鹤影开始说"危险话题"时提醒他。

顾景明嗤笑一声，声音刚好传到台上："装腔作势。"

晚宴上，萧鹤影躲在露台角落，数着星星服用今天的第三顿药。身后玻璃门被推开，陈景明端着香槟走了过来。

"靠精神病博同情？"顾景明靠在栏杆上，"你们文学院的人就这点本事？"

萧鹤影将药盒滑入口袋，没有接话。月光下，顾景明的侧脸线条分明得像用尺规画出来的，完美符合黄金分割比例。

"怎么，天才词穷了？"顾景明转身面对他，"听说你上课从不听讲，作业也不交，凭什么拿第一？"

"你嫉妒。"萧鹤影突然说。

"什么？"

"你嫉妒我不用努力就能做到最好。"萧鹤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，"而你必须每天计算十二小时才能保持优势。"

顾景明的拳头砸在栏杆上："放屁！谁会嫉妒一个疯子？我明天就去找陆教授，要求重新评审你们的作品！"

萧鹤影笑了，那种让顾景明想揍人的笑："你和那些人一样，都崇拜我的皮囊，但又忌惮我的疯狂，去吧，记得带上你的计算器，看看能算出什么结果。"

凌晨三点，萧鹤影被胸口一阵剧痛惊醒。他摸索着去够床头柜上的药瓶，却失手将它打翻在地。药丸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
"该死..."他蜷缩成一团，冷汗浸透了睡衣。心电图显示他有早期心梗，但为了不影响国家队训练，这个消息只有萧云澜和队医知道。

门被猛地踹开。顾景明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叠纸："起来！我要和你理论——"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
借着月光，他看见萧鹤影像濒死的鱼一样在床上抽搐，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。

"你怎么了？"顾景明冲上前。

"药...地上..."萧鹤影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胸口的皮肤。

顾景明跪在地上摸索，找到几粒白色药片。他扶起萧鹤影，将药塞进他嘴里，然后被对方口中的血腥味惊到了——萧鹤影咬破了自己的舌头。

"医务室...得去..."顾景明试图扶他起来，却发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孩比想象中沉得多。他一咬牙，将萧鹤影背了起来。

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。萧鹤影的呼吸喷在顾景明颈后，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
"坚持住...别死..."顾景明的声音在发抖。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亡，而这个正在他背上消逝的生命，正是他昨晚还诅咒过的"装腔作势的混蛋"。

"你知道吗..."萧鹤影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，"你的心跳...比圆周率还乱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