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之巅

接上文……

萧鹤影疲惫地笑了笑："累了。而且...总要留点进步空间。"

就这样，萧鹤影正式成为数学队替补队员。接下来的训练堪称地狱——每天六小时数学理论，四小时模拟测试，两小时体能训练（为了增强萧鹤影的心脏功能）。但无论多难的题目，萧鹤影总能找到解决方法，虽然他的方法常常让导师们挠头。

"这不合常规！"一位老教授抱怨。

"但确实成立。"顾景明出人意料地为他辩护，"而且比标准解法节省三步骤。"

渐渐地，顾景明的态度变了。他不再嘲讽萧鹤影的"文学脑"，反而开始研究那些非常规的解题思路。有时深夜讨论，他会突然盯着萧鹤影的侧脸发呆，直到对方用笔戳他。

"看什么？我脸上有公式？"

顾景明会立刻低头，掩饰泛红的耳尖："少自恋。我在想你怎么还没猝死。"

布达佩斯的阳光比北京温柔。萧鹤影站在比赛会场外，吞下一把药片。顾景明走过来，递给他一瓶水。

"别紧张。"顾景明说，虽然他自己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。

萧鹤影摇摇头："不是紧张。是兴奋。"

比赛分两天进行，每天三道题。第一天结束，中国队暂列第三。萧鹤影解出了两道半，陈景明全部完成。

"明天最后一题肯定是数论。"回酒店的路上，顾景明分析道，"我研究了历年题目..."

萧鹤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"看。"

多瑙河畔，一群白鹤掠过水面。夕阳将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投在古老的建筑上，转瞬即逝。

"明天会赢的。"萧鹤影轻声说，"像鹤影一样，不留痕迹但真实存在。"

第二天的压轴题果然如顾景明所料，是一道极其复杂的数论题。萧鹤影看了一眼题目，嘴角浮现出那种令顾景明熟悉的微笑——每当他想到绝妙比喻时就会这样笑。

六小时的比赛时间过去四小时，萧鹤影已经完成了前五题。最后一题他写了几行，然后停笔，开始检查前面的答案。

"做啊！"顾景明用口型催促。

萧鹤影摇摇头，在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推给他："你有更好的方法。"

颁奖典礼上，中国队获得团体冠军。个人排名中，陈景明以满分获得第一，萧鹤影以一题之差位列第六。

"你故意的。"回程飞机上，顾景明终于忍不住质问，"那道题你明明会做！"

萧鹤影靠在窗边，药效让他昏昏欲睡："你需要那个第一...申请MIT..."

"我不需要你让！"顾景明的声音惊动了前排乘客，"我可以堂堂正正赢你！"

萧鹤影睁开眼，疲惫但平静："我知道你能赢。但这样更快...你父亲不是要求必须拿第一才同意你出国吗？"

顾景明僵住了。他从没告诉过萧鹤影这件事。

"你怎么..."

"你打电话时...我路过。"萧鹤影的声音越来越轻，"睡会儿...到了叫我..."

顾景明看着萧鹤影靠在自己肩上睡去，胸口涌起一种陌生的灼热感。这个疯子，这个天才，这个用树枝告诉他"帮你把刺都摆平"的傻瓜。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，让萧鹤影睡得更舒服些。

舷窗外，云层像无数道数学公式般延展开来。顾景明突然明白了萧鹤影看数学的方式——那不是冰冷的符号，而是另一种诗。

"下次..."他对着熟睡的人轻声说，"我一定堂堂正正赢你。所以...别死啊，混蛋。"

飞机穿越平流层，向着东方飞去。顾景明的心跳比圆周率还乱，但这次，他知道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