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们恍然大悟,转而用中文提问。江云舟站在姚临川身侧半步的位置,每当遇到专业术语就微微倾身,温热的呼吸掠过对方耳际:"拓扑序...说topological order。"他注意到姚临川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有些松动,随着急促呼吸轻轻颤动。
"你是组委会请的翻译?"颁奖结束后,姚临川在休息室堵住正要离开的江云舟。玻璃幕墙外,查尔斯河的波光将对方轮廓镀上一层流动的碎金。
江云舟正在往黑咖啡里加第三块方糖,银匙搅动时撞出细碎声响。闻言挑眉时,他左眼尾那颗浅褐色的痣跟着动了动:"我是这里请来的评委,也是国家队的英语陪练。"突然用匙尖轻敲杯沿,"叮"的一声清响,"刚好看到某个物理天才快要憋死的样子——像被卡在势阱里的电子。
姚临川耳根腾地烧起来,实验室里能徒手操纵量子比特的手指此刻无意识地绞着西装下摆:"我能看懂《Physical Review Letters》全年刊,只是口语...
"像被薛定谔的猫挠过的磁带?"江云舟突然切换成字正腔圆的中文,从牛津布西装内袋抽出烫金名片时,带出几星咖啡粉的焦香,"下个月哈佛有个量子计算研讨会,需要双语主持——"他忽然向前半步,姚临川闻到他袖口传来的雪松混着纸莎草的气息,"有兴趣搭档吗?"
名片背面用万宝龙钢笔写着电话号码,洇开的墨迹在"舟"字最后一捺晕出小小的墨晕。姚临川盯着那行数字,发现区号竟是波士顿本地:"你为什么帮我?"
江云舟端起咖啡杯,玻璃杯壁折射出他眼里的星芒:"因为你在白板上写贝尔不等式的样子..."他故意停顿,看着年轻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,"让我想起十四岁第一次读《费曼物理学讲义》时,打翻的那杯热可可。
窗外,波士顿的暮色正漫过MIT的穹顶,两个男人的影子被斜阳拉长,交叠在写满非对易几何的草稿纸上。江云舟的影子悄悄抬起手,将对方鬓角翘起的发丝按回原位。
邓云川其实是中英混血,母亲是牛津文学教授,故意用英式发音逗姚临川
姚临川偷偷报名了夜间英语班,上课地点正好在邓云川任教的楼栋
三个月后,当姚临川在哈佛研讨会流利完成演讲时,邓云川在台下用口型说了句:"My turn to be impressed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