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萧锦静静地躺在床榻上，身上盖着白布，面容苍白如纸，再无生机。军医们围在旁边，神色悲伤而无奈。

楚清寒缓步上前，掀开白布，看着萧锦平静的脸。他伸手轻轻抚摸萧锦的脸颊，已经全冰冷。

"你说过要跟着我到白头，怎么就食言了？"楚清寒轻声说道，声音里没有任何怒气，只有无尽的悲伤。

程安和其他人悄悄退出了帐篷，留给将军一个独处的空间。

楚清寒坐在床边，取出从地窟中带出的青玉发簪，轻轻插在萧锦的发间。

"我会亲手宰了韩霁月，为你报仇。"他俯下身，在萧锦额头落下一吻，"这一次，我说到做到。"

夜幕降临，楚清寒却始终未离开军医帐篷。他命人取来水盆和干净的布，亲自为萧锦擦洗身体，换上崭新的衣衫。

"将军，该休息了。"军医小心翼翼地进来劝说，"萧军师已经…他会理解的。"

楚清寒不答，只是继续他的动作，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。直到深夜，他才成了这一切，默默坐在床边，仿佛守护着萧锦的睡眠。

次日清晨，程安前来汇报："将军，按照军规，萧军师的身体…"

"再等等。"楚清寒打断他，"再给我一天时间。"

程安叹息一声，不再多言。

整整一天，楚清寒都守在萧锦身边。他拿出萧锦生前使用的书简和笔墨，像往常一样向他汇报军情，询问策略，仿佛一切如常。

营中将士见此情景，无不黯然落泪。他们都知道，将军和军师之间的情谊非比寻常。

第二日，韩霁月派来使者，声称奉皇命前来慰问并调查地窟事件。

"告诉他，本将军不见。"楚清寒冷冷道。

使者坚持："将军，韩大人已经在营外等候，还带来了皇上的圣旨。"

楚清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，终于站起身："既然如此，便去见见吧。"

他整理仪容，披上战袍，最后看了萧锦一眼，大步走出帐篷。

营外，韩霁月一脸悲痛地站在队伍前方："楚将军，闻听萧军师不幸遇难，本官特来吊唁。皇上也得知此事，甚为痛惜，特颁圣旨追封萧军师为荣禄大夫，以彰其功。"

楚清寒目光冰冷地看着他，不发一言。

韩霁月继续道："另外，皇上念及地窟乃凶险之地，命将军速速带兵回京复命，以免再生变故。"

"回京？"楚清寒冷笑，"边关战事未平，敌军压境，本将军岂能离开？"

韩霁月面露难色："这是皇命，将军不可抗旨。况且，萧军师之丧也需回京安葬。"

提到萧锦，楚清寒眼中闪过一丝痛楚："萧锦的丧事，自有本将军处理，无需韩大人操心。"

韩霁月叹息道："将军，明日就是萧军师的葬礼了吧？让本官也来送送他如何？"

楚清寒沉默片刻，终于点头："明日丑时，军营西侧。"

当晚，楚清寒再次守在萧锦身边，取出一坛佳酿，自斟自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