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伞被狂风撕成两半时,她正抱着文件夹在写字楼门口躲雨。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,玻璃幕墙倒映着霓虹与雨帘,模糊成流动的彩色光斑。
“需要拼伞吗?”
声音从右侧传来。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阴影里,伞面倾斜出一道温柔的弧度。他指尖夹着枚银色打火机,金属外壳在路灯下泛着冷光,却在递伞时露出袖口内侧的刺青——半颗破碎的星星。
“谢谢。”她缩到伞下,闻到清冽的松木香。他的肩很宽,能完全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雨。路过便利店时,他忽然停步:“等我。”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条干毛巾和热可可,包装纸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字:“擦头发,别感冒。”
后来她才知道,他是新来的投行总监沈星回,传闻中“冷血收割机”,却会在每个加班夜给助理带温好的牛奶。
凌晨三点的办公室,林晚被键盘声惊醒。沈星回的工位还亮着灯,他松了领带,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小臂上完整的星空刺青——那颗破碎的星星,正被流星的尾光重新拼合。
“数据出错了。”他头也不抬,声音带着沙哑的疲惫,“去把第三版方案里的汇率模型重新核算。”
她揉着眼睛翻资料,忽然发现他面前摆着张泛黄的照片: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只三花猫,背景是医院走廊。沈星回注意到她的目光,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:“她是我姐姐,生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。”
暴雨再次倾盆的夜晚,他带她去天台抽烟。风掀起他的刘海,露出眉骨处的旧疤。“十二岁那年,我在巷子里被混混围殴,是她拿着手术刀冲出来。”他弹落烟灰,火星在雨幕中瞬间熄灭,“后来她得了渐冻症,最后三个月,我每天给她讲星空的故事。”
林晚伸手按住他发凉的手背:“现在换我给你讲吧。”她指着漫天乌云:“你看,云后面有猎户座,参宿四正在变成红超巨星,几百万年后会爆炸成超新星。”
他转头看她,眼中倒映着城市的灯火,忽然笑了:“原来毁灭也可以这么浪漫。”
圣诞夜的庆功宴,沈星回被灌了太多酒。林晚扶他进电梯时,他突然按住楼层键,低头盯着她发顶:“知道为什么选你做助理吗?”
她闻到他身上混合着威士忌和松木的气息,喉咙发紧:“因为我Excel做得好?”
他轻笑,指尖划过她耳后:“因为面试那天,你口袋里掉出张星图便签,和我姐姐用的同款。”电梯到达顶楼,他推开安全门,漫天烟花正在夜空绽放——每一朵都像被点燃的星星。
“林晚,”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,里面是枚银戒,戒面刻着微缩的猎户座,“我姐姐临终前说,人死后会变成星星。但她错了——”他为她戴上戒指,指腹擦过她无名指的纹路,“遇到你的那天,我才知道,星星会自己坠入人间。”
雪落在他发梢时,她踮脚吻了吻他眉骨的疤。远处传来跨年的钟声,他紧紧抱住她,像抱住失而复得的宇宙:“以后每颗星星的故事,我们一起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