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四下午，宋夏走进了第三号兽医室。
今天是北京的五月天，空气里已经蹭蹭往上飙着热意。他后背贴着衬衫，湿得厉害，那只两岁的折耳猫在笼子里不安地踱步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。
"雪球"是他从小区楼下捡来的，那会儿是个被遗弃的奄奄一息的小家伙，如今早已成了他独居生活的心灵伴侣。不过最近雪球食欲不振，身体也懒懒的，让他有些担忧。
"宋先生，您好，请稍等，兽医马上就来。"前台的小姑娘戴着口罩，声音甜甜的，"今天是汪医生出诊。"
宋夏点点头，随手翻着宠物医院的宣传册。他有些疲惫，连续三天的加班让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。
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，诊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，一个女人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狗冲了进来，身后跟着一个神情慌张的小女孩。
"医生！救救它！救救它！"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。
宋夏一惊，瞬间清醒过来。那只狗是只土黄色的中型犬，毛发凌乱，腹部有一大片血迹，被染成深红色，触目惊心。小女孩在一旁无助地哭泣，满脸泪痕。
他还没来得及反应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身影从内间疾步走出，接过狗放在检查台上。动作沉稳而迅速。是汪悦。
"怎么回事？"汪悦的声音很冷静，她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，迅速地检查着狗的伤口。
"被车撞了…"女人声音颤抖，"就在医院门口，我们刚下车…"
汪悦没有再多问，转身叫来助手，"准备手术，腹部外伤，可能有内出血。"
宋夏站在一旁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。他和汪悦，说熟不熟，说陌生也不陌生。半年前他第一次带雪球来看病，碰到的就是她。那时汪悦刚从国外回来，接手了这家宠物医院的业务。
"需要先付手术费。"前台小姑娘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一张单子。
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。"多…多少钱？"
"根据狗狗的情况，初步估计需要三千到五千。"
"这么多？"女人脸色煞白，"我…我现在只有几百块…"
宋夏看着小女孩红肿的眼睛，心里一紧。那孩子大概七八岁，眼神里全是绝望和恐惧。
"妈妈，求你救救小黄，求你了…"女孩拉着妈妈的衣角，声音哽咽。
"可是…"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，"咱们家..."
前台的女孩表情为难，"没有押金，我们不能开始手术，这是规定…"
医疗室里，汪悦已经做好了准备，招呼道："快点，狗的状况很危险。"
宋夏看了看汪悦。她褐色的短发利落地扎在脑后，眉头紧锁，眼睛里却透着坚定。他不由自主地站了出来。
"我来付。"他掏出钱包，"先救狗要紧。"
汪悦抬眼看了他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专注回手上的工作。助手迅速地将狗推进了手术室。
"谢谢你…谢谢你…"女人红着眼眶握住宋夏的手，"我一定会还给你的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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