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"今天过得怎么样？"她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。

"挺好的。"我笑了笑，"赵老师夸我古诗词背得好。"

我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，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疲惫。在一家私企做行政工作的她，下班后还要照顾家里的一切。

「你妈妈看起来很累。」音在我脑海中说道，「她的黑眼圈很重。」

我知道。她为了我付出太多了。

晚饭后，我妈坐在沙发上，戴着耳机看电视剧。这是她难得的放松时间。

「她在看《人间值得》，是个关于都市女性奋斗的剧。」音告诉我，「主角刚刚说她不后悔为孩子牺牲事业。」

我看着妈妈时而微笑时而伤感的脸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。

我可以通过音，了解妈妈的世界。

"妈，"我用手语问她，"你在看什么剧？好看吗？"

她摘下耳机，有些惊讶我会问这个问题。然后她开始详细地给我讲剧情，手势生动活泼。

「她说得不全对。」音悄悄告诉我，「她略过了主角被公司辞退的部分，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。」

晚上躺在床上，我对音说：谢谢你。

「为什么谢我？」

因为有了你，我第一次能真正理解声音的世界。我第一次听到了妈妈看的电视剧，第一次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，第一次知道原来下雨天雨滴打在窗户上是"哒哒"的声音。

「这没什么。」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，「我只是碰巧在这里。不过，我确实觉得能帮到你很开心。」

就这样，我的世界不再只有沉默和孤独。有了音的存在，我开始慢慢理解声音的世界，也更好地融入周围的环境。

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音的事情。因为我知道，没有人会相信我。

———

"肖明，你近期的进步很大。"班主任周老师在办公室里对我比划着手语。虽然生疏，但她的努力让我感动。

我点点头，表达谢意。

「她真的很努力在学手语。」音在我脑海中说，「刚才她还在查手机上的手语教程。」

最近一个月，我的学习成绩确实有了明显提高。有了音的帮助，我能听懂课堂上的每一句讲解，甚至包括那些老师不写在黑板上的重点和例外情况。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与其他同学平等学习的机会。

"但是，"周老师犹豫了一下，"有同学反映，怀疑你在考试时作弊。"

我愣住了。作弊？我从来没有作弊过。

「是王浩和他的朋友们。」音愤怒地说，「他们不相信你能考这么好，说你一定是提前看到了试卷。」

我快速写下："我没有作弊，我只是更努力了。"

周老师点点头："我相信你，肖明。但你知道，你的进步确实很突然。从班里二十几名到现在的前五，这让很多人难以理解。"

我咬着嘴唇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我不能告诉她关于音的事，那只会让我看起来更可疑，甚至可能被认为是精神出了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