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好像挺喜欢你的。」某天放学路上，音突然这么说。
我吓了一跳，差点绊到自己的脚。
不可能，我在心里反驳。谁会喜欢一个聋人？
「为什么不可能？你很聪明，也很善良。而且，我觉得你长得也挺帅的，」音半开玩笑地说，「虽然表情总是太严肃。」
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林小雨对我的好，我一直认为只是出于同情或友善。
「她今天第三次偷看你了。」课堂上，音悄悄告诉我，「而且每次都微微脸红。」
别胡说，我试图制止音的"八卦"，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一丝期待。
如果这是真的，那将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喜欢，不是因为同情，而是因为我这个人本身。
但我不敢确认，也不敢表达。我害怕一旦错误理解了友善，就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。
「你太谨慎了。」音评论道，「有时候，机会稍纵即逝。」
我知道。但对我这样一个聋人来说，每一段关系都来之不易。我不能冒险。
然而，命运似乎有自己的安排。
———
期中考试成绩公布那天，我考了全班第三，仅次于一向名列前茅的两个尖子生。这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「有人在传你家里有关系，才能考这么好。」音告诉我，「还有人说你肯定偷看了别人的答案卡。」
我握紧拳头，感到委屈和愤怒。我只是想证明，即使听不见，我也能和他们一样优秀。但为什么人们总是不肯相信？
下课后，我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，望着远处嬉戏的同学们。
「林小雨朝这边来了。」音提醒我。
我抬头，看到林小雨微笑着走近，手里拿着两瓶饮料。
她递给我一瓶，然后坐在我身边。"恭喜你考得这么好。"她说，确保我能看清她的唇形。
我笑了笑，在笔记本上写道："谢谢。你呢？"
"第七名。"她耸耸肩，"比上次进步了两名，我很满意了。"
我们安静地坐着，喝着饮料。这种舒适的沉默让我感到放松。
「她想问你一个问题。」音突然说，「她犹豫了三次了。」
我疑惑地看向林小雨，发现她确实似乎有话要说。
终于，她鼓起勇气开口："肖明，你有没有想过...学说话？"
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。
「她补充说：『我不是说你现在有什么不好。只是...我想听听你的声音。』」
我低下头，写道："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。我从不敢在别人面前发声，怕被嘲笑。"
林小雨轻轻抓住我的手："你不用怕。我不会嘲笑你。"
「她说：『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教你。我妈妈是语言治疗师，她教过很多听力障碍的孩子说话。』」
我惊讶地抬头看她。我不知道她妈妈的职业。
"你不必勉强。"她补充道，"我只是觉得，你已经这么优秀了，如果能说话，世界会对你更加开放。"
我沉思片刻，然后写道："谢谢你的好意。我会考虑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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