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——」白溪一声尖叫,险些从青石板上滑倒。
寒星连忙扶住她,低声呵斥道:「小声些,莫要惊动了别人。」
白溪背脊发凉,手指颤抖着指向前方低矮的围墙内侧:「那、那里有人!」
寒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修竹掩映的小径旁,一具女尸半倚在朽木长椅上,姿态诡异,如同一位等候多时的来客。女尸头发散乱,掩住了大半面容,却依稀可见唇边残留的一抹嫣红。
寒星眼神微凝,上前几步,目光先是落在死者衣裙上——破旧却有几分精致的料子,左襟绣着一朵残缺的芙蓉。他又看了看周围,冷静地说道:「这里是慈宁宫后的冷巷,寻常不会有人来。」
白溪仍在惊魂未定,她掩住嘴巴,努力平复呼吸:「你认识她吗?」
寒星没有回答,只是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拨开女尸脸上的发丝。他动作极轻,像是担心惊扰了沉睡之人。
死者约莫三十出头年纪,面容满是尘污,但依稀可辨曾经的姣好。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颈侧,一道细细的红痕横亘,几乎要没入衣领。
「勒痕,」寒星低语,「应该是被细绳勒死的。」
白溪强忍着恐惧,视线在死者身上扫过,突然发现一个异常之处:「她手里抓着什么?」
寒星顺势看去,只见死者的右手紧握成拳,指缝间似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微光。他轻轻掰开那已经僵硬的手指,一枚精致的琉璃花坠映入眼帘,通透如水,中间竟嵌着一小片金叶。
「这东西...」寒星拿起花坠仔细端详,眉头微蹙,「不像是一个衣衫褴褛之人能佩戴的。」
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,」白溪靠近了些,「这样的花坠,宫中好像只有一个人...」
寒星警觉地环顾四周,随即将花坠收入袖中:「先别急着下结论。」
他又看向死者的另一只手,手腕处有一条暗红色的丝线,系着一个小巧的香囊。他解下香囊,轻轻打开,里面是捣碎的草药,还有一小块写着字的绢布。
「迟与暮...」寒星轻声读出绢布上的三个字,「后面字迹模糊难辨。」
白溪忽然想起什么,惊讶道:「迟禺坊!那不是三年前被封禁的地方吗?」
寒星眸色一沉:「传言当年宫变,不少人被囚禁在那里,后来不知所踪。」
「所以这女子与三年前的...」白溪话未说,却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,清脆而急促。
「有人来了。」寒星迅速将香囊也收入怀中,拉着白溪退至一旁的石梁后。
来人着浅绿色罗裙,步履匆匆,在女尸前骤然停下。她似乎早知此处有尸,却仍被眼前景象惊得后退几步,捂住了嘴。
「珠嬷嬷,」她颤声唤道,「真的是你...」
寒星与白溪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。那女子在尸前跪下,小心地检查了死者的衣物和面容,随后像是找寻什么一般,翻动死者的衣襟和袖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