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"那么，先打麻醉。"他拿出一支细长的针筒，"可能会有点疼，忍一忍。"

当他弯腰靠近时，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，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，莫名地让人安心。

针刺入牙龈的瞬间，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白大褂袖子。

他停顿了一下，声音柔和了些："放松，很快就好了。"

麻醉剂慢慢起效，我的半边脸开始变得麻木。他开始准备手术工具，我则悄悄将双腿并拢，试图挽回一丝尊严。

"我叫林默，这是我的第一次。"我含糊不清地说，试图缓解紧张情绪。

他挑了挑眉："第一次拔智齿？"

"对，也是第一次穿男朋友的内裤出门。"我因为麻药的关系口齿不清，却依然努力解释，"确切地说是前男友的，我们分手了，但他的内裤还在我家。"

牙医摇了摇头，似乎被我的坦率逗乐了："徐川，你可以叫我徐医生。现在请不要说话，我要开始拔牙了。"

当钳子伸向我的口腔时，恐惧终于压倒了尴尬。我紧紧闭上眼睛，感觉自己的手指再次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袖子。

出人意料的是，他没有抽开，反而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："别怕，我技术很好，很快就结束了。"

莫名的，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
当牙齿被拔出的那一刻，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，但他的手稳稳地按住了我的肩膀。

"好了，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。"他将血迹斑斑的智齿放在托盘里，语气轻松。

我含着棉球，面颊肿胀，感觉自己像只进食过量的仓鼠。

"接下来三天不要吃辛辣食物，不要喝热饮，记得按时服药。如果有异常疼痛，随时联系我。"他边说边写下处方和注意事项。

接过处方时，我鼓起勇气问道："徐医生，你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吗？就是关于我的……内裤。"

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微微一笑："医患保密是基本职业道德。况且，我看过的内裤比起我拔过的牙齿，数量还是少得多。"

不知为何，我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调侃。

走出诊所时，我的脸依然因麻醉而扭曲，但心情却莫名地轻松了许多。也许是因为终于摆脱了那颗困扰我许久的智齿，又或许是因为那位年轻牙医最后投来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
回到家，我立刻将前男友的所有遗留物品——包括那条棕熊图案的平角裤——统统扔进了垃圾袋。三天后，我需要回去复查伤口，而这一次，我一定会确保自己穿着最正常不过的内裤。

不过，我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到徐医生时，他眼中会闪过怎样的光芒。

智齿的疼痛暂时被麻醉压制，但我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开始悸动。

二、

复查那天，我花了一个小时挑选衣服。

最终选定了一条米色的A字裙，既不会太过随意，也不显得刻意打扮。内衣内裤都是最普通的纯色款，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