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4

苏晚的手指死死攥住照片边缘，泛白的骨节像是要刺破皮肤。相片上的婴儿襁褓绣着顾家族徽——和她幼时随身佩戴的长命锁纹样一模一样。

"这不可能......"她的声音支离破碎，恍惚中看见手术器械盘里生锈的剪刀，刀刃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污渍。

顾承枭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，染血的拇指擦过她苍白的唇："你以为我为什么容忍你的任性？"他的呼吸带着铁锈味，"从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摔碎茶杯开始——"

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响。

林秘书持枪破门而入，身后跟着五个全副武装的保镖。"顾总，他们找到这里了。"她瞥了眼手术台上的骸骨，脸色骤变，"董事会的人带着警察......"

顾承枭冷笑一声，扯开衬衫露出肩胛处的烙印——与苏晚胎记形状完全一致的家族火印。"正好，该让那些老东西看看，真正的继承人是谁。"

苏晚踉跄后退，后背撞上药品柜。玻璃罐里的福尔马林溶液摇晃着，浸泡的脐带标本标签赫然写着【顾晚，2000.07.15】。那是她的生日。

"你母亲用命换来你活着的资格。"顾承枭拽断她颈间的苏家玉佩，链条在掌心勒出血痕，"现在，该由我教会你怎样在狼群里生存。"

直升机探照灯穿透残破的窗帘，将三人影子钉在墙上。林秘书突然举枪对准苏晚太阳穴："抱歉顾总，长老们要求验DNA。"

扳机扣响的刹那，顾承枭徒手攥住枪管。"告诉那群老不死的，"滚烫的枪管在他掌心烙出焦痕，"再碰我妹妹一下，我就把顾氏制药的违禁实验数据公之于众。"
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顾承枭劈手打晕林秘书，将苏晚推入地下通道。黑暗中有冰凉的东西套上她手腕——是副镣铐，锁链另一端缠在他腰间。

"跑。"他咬住她耳尖渗出的血珠，"这次再敢逃，我就用这链子把你锁在我床上。"

地下通道的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。苏晚的脚踝被锁链磨出血痕，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顾承枭的掌心紧贴她后背，枪伤渗出的血透过衣料烙在她皮肤上。

"这是要去哪？"她喘息着问。

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密码门，顾承枭拽过她的手按在扫描仪上。蓝光闪过，机械女声冰冷地响起："**顾晚小姐，权限确认。**"

门后是间令人窒息的白色实验室。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排列成矩阵，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——

**和她长相相似的胚胎。**

"欢迎回顾氏生物核心实验室。"顾承枭扯开领带缠住流血的右手，"这些是过去二十年，长老们用你出生时偷藏的干细胞培育的'备用品'。"

苏晚的胃部剧烈抽搐。最近的那个培养舱标签上写着【迭代体19号-神经同步率92%】，舱内少女的睫毛在液体中微微颤动，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。

"他们...想用克隆人取代我？"

"不。"顾承枭突然砸碎控制台玻璃，按下红色按钮，"是要提取你的记忆植入这些躯壳。"警报声刺破天际，培养舱开始逐个抽干液体，"毕竟只有活着的顾家血脉，才能启动'方舟计划'。"

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林秘书带着防爆警察破门而入，她的太阳穴贴着神经同步器的电极片，瞳孔呈现不正常的湖蓝色："根据家族法第七条，现对叛逃继承人执行强制..."

枪响。

林秘书的眉心绽开血花，缓缓倒下。顾承枭吹散枪口硝烟，从她后颈挖出枚微型芯片："果然被植入了控制器。"他碾碎芯片的瞬间，所有培养舱的胚胎同时睁开眼睛。

苏晚的头痛欲裂，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——

母亲被按在手术台上的哭喊、注射器里荧光的液体、穿白大褂的长老举着脐带剪刀狞笑...还有浑身是血的少年顾承枭，抱着婴儿撞碎玻璃逃离的火海。

"现在明白了？"顾承枭将她抵在剧烈震动的培养舱上，沾血的手指插入她指缝，"从你出生那刻起，我们的DNA就刻进了彼此骨髓。"

天花板突然坍塌，持枪的特种部队索降而下。顾承枭在枪林弹雨中护住她头部，咬开手雷保险栓："怕吗？"

苏晚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仰头吻住他染血的唇："带我下地狱吧，哥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