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狂风如同猛兽般呼啸而至,裹挟着砂砾在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上疯狂肆虐。年久失修的铁皮在狂风中扭曲变形,发出痛苦的呜咽,那些锈蚀的铁片如同垂暮老者松动的牙齿,在风中摇摇欲坠。
刺耳的吱呀声此起彼伏,突然,几片不堪重负的铁皮轰然坠落,在寂静的仓库中炸响尖锐的声响,惊起角落里沉睡的老鼠,它们窸窸窣窣地逃窜,在地面上留下凌乱的脚印,扬起阵阵灰尘,在昏暗的光线中悬浮、飘荡。
朱志鑫、张泽禹、张极、左航和苏新皓围坐在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旁。这张桌子的桌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污渍,每一道划痕都像是一段被遗忘的故事,见证着过往的岁月。几条桌腿晃晃悠悠,稍一触碰就发出吱呀的响声,仿佛随时都会散架。
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忽明忽暗的煤灯,灯芯被火焰烧得焦黑,昏黄摇曳的灯光在布满蛛网的墙壁上投下扭曲而诡异的影子,那些影子随着灯光的晃动不断变换形状,仿佛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形的巨兽吞噬、扭曲,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,让人不寒而栗。
朱志鑫眉头紧锁,额头上的皱纹深如沟壑,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。他的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还带着几道细小的血痕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节奏凌乱而急促,像是受惊的鸟儿慌乱的心跳,在寂静的仓库中格外清晰。
“我们得想办法搞清楚观测者的真正目的。”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声带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,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,“这段时间规则变化越来越频繁,已经有太多人因为违反规则消失了。上周,我亲眼看到街角便利店的老板,只是多看了一眼橱窗里的倒影,就被守序者拖进了黑色面包车......”说到这里,他的声音渐渐低沉,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,仿佛那可怕的场景又在眼前重现。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,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,喉结上下滑动的动作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明显,脖颈处的青筋也随之微微凸起。
张泽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吉他弦,琴弦发出几声杂乱无章的音符,那声音就像他此刻混乱如麻的思绪,毫无头绪。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,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。“但每次我们刚有一点线索,就会被守序者打断。”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烦躁,“那些家伙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,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。上次在图书馆,我刚找到一本旧日记,还没来得及看内容,守序者就包围了整栋楼。他们踹开图书馆大门的声音震耳欲聋,玻璃碎片四处飞溅,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本日记被他们夺走......”说着,他气愤地将吉他往旁边一放,琴弦又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,在寂静的仓库中久久回荡,余音里似乎都带着无尽的懊恼。
张极咬着棒棒糖,腮帮子一鼓一鼓的,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他面前摊开着一堆拆解的监控摄像头零件,电线和电路板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,仿佛是一个被打乱的神秘密码。桌面上还散落着各种精密的工具,镊子、螺丝刀、放大镜等。“我一直在研究这些摄像头,发现它们根本不是金属,是某种活体组织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得意,用镊子夹起一块粉色的片状物,在灯光下轻轻晃动,“你们看,这上面的纹路,分明是血管。也许破解了摄像头的秘密,就能找到观测者监控我们的关键。”众人纷纷凑近,盯着那诡异的组织,脸上露出震惊和疑惑的神情。张极还拿出了一个小型放大镜,大家轮流通过放大镜仔细观察,试图从那细密的纹路中发现更多秘密。朱志鑫甚至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,将看到的细节一一记录下来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。
苏新皓沉默了许久,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的一道划痕,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。他的眼神时而凝视着远方,时而又聚焦在桌面上,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。终于,他开口了,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是从古老的深渊中传来,带着一丝回音,让人毛骨悚然。“我曾经在叛逃者的基地见过一份古老的文献,上面提到过一个传说。”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更加幽深,仿佛能看穿黑暗,“据说在永夜市的深处,有一个被称为‘规则之源’的地方,所有的规则都从那里诞生。但从来没有人真正找到过它,接近那里的人不是消失,就是变成了守序者。文献中还记载,那些消失的人最后出现的画面,都是眼神空洞,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,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......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,让整个仓库的气氛更加凝重。众人听后,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,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恐惧,又有一丝探寻真相的渴望,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