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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崩乙】东风醉(中)

崩铁乙女向合集

【景元篇】南歌子

东风回首尽成非。

你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,是一副热闹的场景。

这里是……长乐天?

你看着眼前陌生又带着点遥远熟悉感的景象,大脑一片空白。

……我……回来了?

你试着感知体内,曾经千锤百炼出的力量,此刻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。

就在这时,人群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压低却兴奋的议论声。

“是将军!”

“景元将军来了!”

“快看快看!”

你下意识地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。

市集入口的方向,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。那头标志性的蓬松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那抹闲适笑意,金色的眼眸微微眯着,像只午后晒太阳的大猫,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街市。

景元。

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刻下太多风霜,反而沉淀出一种举重若轻的从容气度。昔日他……,不过他眼底那份属于“云上五骁”的、洞悉世事的锐利和洒脱,却未曾改变,只是藏得更深了些。

阳光落在他带笑的侧脸上,温暖得不真实。喧闹的人声,甜腻的香气,还有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安定而强大的气场……这一切,与你记忆中那个充斥着压抑氛围、毁灭风暴的世界,形成了无比强烈的、近乎割裂的对比。

你呆呆地坐在原地,看着他一步步走近。他金色的目光随意扫过街角,掠过那些好奇兴奋的面孔,然后……落在了蜷缩在路边,格格不入的你身上。

那漫不经心的笑意,在他看清你面容的瞬间,极其细微地凝滞了。金色的眼瞳骤然收缩了一下,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,荡开一圈清晰的涟漪。那里面飞快地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,随即被更深的探究和一种极其复杂,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。

有疑惑,有震动,甚至有一丝……被时光尘封的、属于过去的锐痛?

他停下了脚步。时间仿佛在你们之间静止了几秒。周围喧嚣的市井声浪似乎都远去了。他的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了片刻。

然后,他脸上那抹笑意重新浮现,甚至加深了几分,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、仿佛只是偶遇一个迷路旅人的温和与好奇。他的声音不高不低,带着点惯有的懒散腔调,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,落在你耳中:

“这位姑娘……” 他的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了一瞬,金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光,“看着有些眼缘。为何独自坐在这儿?可是初来罗浮,寻不着路了?”

他的语气轻松随意,但那双凝视着你的眼眸深处,却沉淀着只有你能感受到的,锐利如刀锋的审视和一种……如同隔世重逢般沉重的确认感。他没有立刻点破“师妹”的身份,这短暂的停顿和“眼缘”二字,着实是……

景元话音落下,你茫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看着他。

他似乎也并不急着等你的回答。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你有些虚弱的姿态。

“长乐天鱼龙混杂,姑娘独身一人,瞧着气色也不大好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自然地转折,“相逢即是有缘。若不介意,不如随我回神策府稍作歇息?府中清静,也好请医师为姑娘瞧瞧。”

这不是邀请,更像是一种带着温和外衣的“裁定”。

你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、带着笑意的脸,记忆深处属于“景元师兄”的模糊印象与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“神策将军”身影重叠又分离。你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,根本无力拒绝,也无处可去。

最终,你只是点了点头。

景元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善事。“如此甚好。”

你站起身,脚步还有些虚浮。在云骑军的引导下,你低着头,沉默地穿过人群。你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来自神策将军的、带着探究与复杂情绪的目光,如同实质般落在你的背上,一直持续到你消失在街角。

引路的云骑军将你带到一处清幽僻静的院落便止步。

院落不大,布置简洁雅致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令人心神安宁的熏香气息。

侍女为你推开厢房的门,垂首低语:“姑娘请在此稍候,将军吩咐白露医师即刻便到。”

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影,这过分安静的环境,反而让你有些无所适从。记忆的碎片纷乱地涌上来:师父痛楚的眼神,被锁链禁锢的青色身影,以及……那场将一切吞噬的毁灭风暴。而这一切的尽头,是长乐天刺眼的阳光和景元那双含着复杂情绪的金色眼眸。

他认出你了。那瞬间的眼神变化骗不了人。但他没有相认。为什么?是将军的谨慎?是对你“死而复生”的疑虑?还是……你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手腕,那两道格格不入的痕迹,是否也成了横亘在过往与现在之间的无形屏障?

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,打断了你的思绪。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碧瞳清澈,头上两只小小的龙角格外醒目。她挎着一个精致的药箱,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好奇和属于医者的专注。

“你就是将军让我来看的人?”白露的声音清脆,她走到你面前,歪着头仔细打量你,目光在你略显苍白的脸上和交叠的手腕上停留片刻,鼻子轻轻嗅了嗅,眸子微微眯起:“咦?好奇怪的气息……纠缠得这么深?”

她没有多问,只是示意你伸出手腕。手指轻轻搭上你的脉搏,一股温和却充满生机的力量探入你的体内。白露的眉头渐渐蹙起,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
“唔……”她沉吟着,眼中中闪过一丝困惑和凝重,“你的身体……根基损伤严重,气血亏损得厉害。更麻烦的是……”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你左腕内侧那片灼热的皮肤,“这毁灭不断蚕食你的生机。而这边……”她又点了点你沉寂的右腕,“虽然微弱,但还在努力修复,只是杯水车薪,远远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。”

她抬起大眼睛,认真地看着你:“你……到底经历过什么?这种状态,按理说……”她没有说下去,但未尽之意很明显——按理说,早该油尽灯枯了。

你沉默着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难道要告诉她,自己曾死于建木核心的爆发,又被这丰饶的力量拉了回来?这听起来太过荒谬。

白露见你不语,也不强求,只是叹了口气,从药箱里取出几枚丹药和一个玉瓶:“先把这个吃了,这瓶药膏每日涂抹在……嗯,这里。”她指了指你左腕,“能暂时延缓侵蚀的速度。但……”她的小脸皱成一团,带着医者面对绝症时的无力感,“这只是治标。若找不到根源之法……情况只会越来越糟。”

她留下药物和叮嘱,又仔细看了你几眼,才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。

你捏着那瓶微凉的药膏,能感觉到玉瓶上细腻的纹路。窗外的光线渐渐西斜,将竹影拉得斜长。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,沉稳而从容。

景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门外大半的光线。

“白露医师看过了?”他踱步进来,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,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你放在矮几上的药瓶,“可有什么不适?这里还住得惯么?”

他走到窗边,背对着你,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,仿佛只是欣赏风景。

“说起来,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,带着点闲聊的意味,却在你听来如同惊雷,“方才路过演武场,瞧见几个新来的云骑在练剑,那架势……让我想起当年师父教导我们时的情景。”

他顿了顿,微微侧过脸,金色的眼瞳斜睨着你,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:

“师妹,你说是不是?”

你猛地抬眼看他,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金色眼眸里。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神情。

“……将军认错人了。”你的声音干涩沙哑。

“哦?”景元眉梢微挑,笑意更深了些,踱步走近。他没有再咄咄逼人地追问身份,目光却落在你身上。“白露说你的情况很特别。根基受损……”

他停在你面前几步之遥,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。“能活下来,本身就是一种奇迹。”他意有所指地扫过你的手腕,随即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,“师父当年……找了你很久。”

你喉咙发紧,几乎无法呼吸,只能死死咬住下唇,将翻涌的酸楚和愧疚狠狠压下去。

“将军在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你垂下眼睫,避开他的目光,声音低得几不可闻。

景元静静地看了你片刻,他没有拆穿你拙劣的谎言。

“这院子清静,适合养伤。需要什么,吩咐管事便是。”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听不出情绪,“十王司那边还有些公务要处理,我先失陪了。”

他离开得干脆利落,没有回头。但你知道,那双眼睛,从未真正移开过。他认定了你是师妹,只是需要时间,需要证据,也需要……弄清楚你这“死而复生”背后,究竟藏着什么秘密,以及那两道赐福对罗浮意味着什么。

景元并未限制你的自由,但也从未放松过关注。你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视线,隐在回廊的阴影里。白露隔三差五便来为你诊脉,小脸一次比一次凝重。

景元偶尔会来。有时是在你对着庭院里那棵老树发呆时,他端着茶点出现,闲谈几句罗浮的趣闻轶事,仿佛你们真的只是将军与偶然收留的客人。他的态度始终温和有礼,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,绝口不提过去,也从不深究你的身体状况。

你坐在廊下,试图凝聚一丝微弱的剑气。指尖刚泛起一点白光,左腕的灼痛骤然加剧,眼前阵阵发黑。

“太急躁了。”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不知何时,景元已站在廊柱旁。“根基不稳,强行引动力量,只会加速消耗。”他走到你身边,并未触碰你,只是垂眸看着你微微颤抖的手。
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你苍白的脸上,语气放缓了些,“养好身体是根本。剑……以后再说。

你本在府中静养,却不知为何心绪不宁,气息在体内躁动不安。仿佛受到某种召唤,你鬼使神差地避开守卫,来到了星槎海的边缘。

战斗已经接近尾声。景元的身影在零星的孽物中穿梭,动作依旧从容。

就在他挥刀斩向最后一只孽物时,那孽物濒死反扑,直直攻向他。你瞳孔骤缩,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,残存的力量被催动,一道精准的剑气斜刺,险之又险地撞偏了那道攻击。

而你却因强行催动力量,眼前一黑,直直向前栽倒。

预期的冰冷地面没有到来。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你的腰,将你拥进怀抱。景元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,带着一丝紧绷的怒意和后怕“谁让你来的?!”

你有些说不出话,只能在他臂弯里急促地喘息。他立刻察觉到你身体的异常,眼神一沉,迅速打横抱起你,身形如电般掠向神策府方向。

回到府中,他亲自将你安置在榻上。白露很快被召来,一番紧急施救后,你才从晕厥边缘被拉回。景元一直守在一旁,脸色沉得能滴出水。直到白露确认你暂时脱离危险,他才挥手让所有人退下。

房间里只剩下你们两人,气氛僵滞得可怕。他站在床边,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你,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:有未消的余怒和深重的忧虑。

“……为什么?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打破了沉默,“为什么要冲出来?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?”

你闭了闭眼,慢慢地开口:“……本能。”

“本能?”景元重复着这两个字,他俯下身,目光紧紧锁住你的眼睛,露出了底下压抑已久的、属于“景元”的真实情绪,“你的‘本能’就是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?师妹,看着你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,看着‘赐福’一点点磨灭你……你告诉我,这算什么?”

他第一次在你面前叫你师妹。那两个字,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。过往的画面汹涌而至:演武场上他懒洋洋的指导,偷偷塞给你的点心,在你被师父罚得狠了时,他带着无奈笑容帮你上药……那些属于“景元师兄”的,带着暖意的碎片,与眼前这位被责任和伤痛打磨得深不可测的将军重叠在一起。

巨大的酸楚和委屈猛地冲上你的鼻尖,眼眶瞬间红了。你看着他眼中同样翻涌的痛色,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你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口。

“师兄……”破碎的、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溢出唇瓣,“……好疼……”

景元浑身一震。他看着你苍白的脸上滑落的泪水,看着你紧抓着他袖口、指节泛白的手,所有的质问、所有的理智……都在这一声久违的、饱含依赖和脆弱的“师兄”面前溃不成军。他猛地将你拥入怀中,手臂收得极紧,仿佛要将你揉进骨血里,却又小心地避开了你伤痛的左腕。
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”他的下颌抵着你的发顶,声音低沉压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重复着这无力的安慰。

这一刻,身份,立场带来的宿命……都被暂时抛却。他只是景元,而她,是他以为早已失去、如今却伤痕累累归来的师妹。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,与更巨大的、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消亡却无能为力的恐惧交织在一起,几乎将他……

然而,短暂的温存无法改变冰冷的事实。他抱着你,感受着你微弱却真实的心跳,心底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意识到:怀中的温暖如同指间流沙,正以无法阻挡的速度消逝。

东风回首,故人虽在,却已物是人非。

那次相认彻底改变了你们之间微妙的平衡。景元不再刻意维持表面的疏离。他依旧忙碌,但总会抽出时间来看你。有时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处理公文,让你不至于太过孤单;有时会带来一些精致的小玩意,或是罗浮新出的点心,试图唤起你过去的一点鲜活气息。

他握着你的手,指尖带着温润的力量。他的气息拂过你的耳畔,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。在那专注而温和的教导里,偶尔流露出对过去点滴的追忆,更深的、带着苦涩甜蜜的依恋。

然而,白露的丹药效果越来越差,你开始频繁地陷入昏睡。每一次清醒,都能在景元的眼中看到那深藏的无力感。他寻访名医,查阅古籍,寻找任何可能的解法,但回应他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。

“没有……任何办法吗?”你躺在榻上,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下的青黑,轻声问。你知道答案,只是想从他口中听到。

景元握着你的手,沉默了很久,久到你以为他不会回答。

“……丰饶的力量在维持你的‘存在’,毁灭的力量在加速你的‘消亡’。它们在你体内形成了循环。外力介入,稍有不慎,只会打破脆弱的平衡,加速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只是将你的手攥得更紧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。

“……循环?”你喃喃重复,忽然想起谁曾说过类似的话。原来,这从一开始就是无解的祝福。复活,只是为了走向下一次更彻底的死亡。

“师兄,”你努力扯出一个微笑,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,“别找了……让我……安静地……待在你身边……就好……” 这或许是你能给他的,最后的温柔。

你们都知道,时间不多了。你心中的情感,还未曾真正绽放,便已蒙上了永恒的哀伤。你知道的,你身不由己的宿命,无情地将你们紧紧相拥的身影,一点一点地拖入名为“东风回首尽成非”的、冰冷的终局。

又一次发作来得毫无预兆,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险。左腕的黑色纹路贪婪地向上攀爬,吞噬着所剩无几的生机。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扭曲、褪色,只有景元骤然失色的脸是清晰的。

“师妹!”他的声音传来,模糊不清。你看到他将你抱起,撞开房门,脚步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冲向白露常驻的药庐方向。风刮过脸颊,带来微微寒意。

白露的小脸煞白,眼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惊慌。她小小的手覆盖在你心口,丰饶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色的脉络继续蔓延。“不行……太快了……将军……我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没有……没有方法了……”白露的声音破碎,泪水大颗大颗滚落,“丰饶……丰饶的力量被压制得太狠了……毁灭……它要彻底……”

后面的话你听不清了。意识像断线的风筝,向着无边的黑暗坠落。但在这沉沦的边缘,你反而又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。你努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景元的脸。他的白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,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金色眼眸,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和破碎,他抱着你的手臂在颤抖。

你想抬手,想最后碰碰他的脸,想告诉他别这样,想再叫一声“师兄”……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,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。

“看着我!”“师妹!看着我,不要睡……”

他的呼唤砸在你即将消散的意识上,你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目光聚焦在他满是痛楚的脸上。你想对他笑一笑,想让他别那么难过……可视野已经彻底模糊,只剩下他眼中那抹绝望的金色,像最后一点即将熄灭的星火。

黑暗彻底吞没了一切。没有痛苦,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。你知道,这一次,丰饶的“赐福”也无力回天了。

回首望去,长乐天刺眼的阳光,庭院里摇曳的竹影,还有那个身影……一切皆非,徒留案头一盏长明的孤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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