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七寅时三刻。
天边才泛起蟹壳青,王权醉就抱着满怀物件,小心翼翼地摸进了淮水的竹亭。她指尖凝聚灵力,点燃九十九盏莲花灯灯芯。
瞬时,花灯逐一亮起,在河面上形成一条漂亮的红海。
“最后一盏。”王权醉踮脚挂好琉璃灯,突然听见身后枯枝断裂声。
“醉儿,果然是你。”
王权醉浑身一僵,缓缓转身。
只见王权霸业抱剑倚在青竹旁,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微微挑眉。
“哥?哥你怎么……呃……”
“寅时就感应到有人翻墙出去。”王权霸业走近时,腰间玉佩与剑穗竟未发出半点声响,“说吧,这次又打什么主意?”
王权醉眼珠一转,突然指向水面:“看!有妖气!”
水面平静如镜,倒映着王权霸业无奈扶额的脸。
“醉儿。”王权霸业按住王权醉肩膀,声音沉了下来,“自从知道你是……重生者后,之前那些‘巧合’就都说得通了。”
王权霸业指尖轻点:
水面莲灯里的竹叶全是淮竹最爱的凤尾竹。
琴案摆放的角度正好能让月光照亮琴弦。
连地上铺的鹅卵石都排成了淮竹名字的篆体。
种种现象所表达的意思,看见的人都会一目了然。
“这些都是你做的?”王权霸业沉声道。
王权醉眨了眨眼,被看的心里越发没底,想了想,迅速从袖中掏出个锦盒,转移话题道:“也不全是……哥,你看这个,这是李去浊用你珍藏的玄铁打的。”
王权醉轻轻晃了晃盒子,里面传来清脆的碰撞声,“今日天时地利人和,机会只有一次,哥,去不去就看你了。”
王权霸业耳尖瞬间通红。
他当然认得那个盒子!
三日前失踪的南海鲛珠就放在这样的锦盒里。
……
当东方淮竹踏着暮色而来时,竹亭中央的焦尾琴旁,静静躺着她上个月遗失的诗集。她指尖刚触及泛黄的书页,就听竹林中传来熟悉的吟诵:
“淮水东边旧时月,夜深还过女墙来……”
王权霸业从斑驳竹影中走出,手中诗集翻开的扉页上,东方淮竹当年随手题写的“愿得一心人”,正与他新题的“白首不相离”字字相对。
月光穿过竹叶间隙,在纸页上投下摇曳的光斑,恍若为诗句镀上了流动的银边。
“此物……”王权霸业微侧过脸,递出那支嵌着鲛珠的竹纹银簪时,剑茧粗粝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,“很适合你。”
银簪在月色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晕,簪尾暗藏的护心符咒若隐若现。
东方淮竹低头时,一缕青丝垂落,恰好扫过王权霸业尚未收回的指尖。
十丈外的草丛,李去浊正拼命按住王权醉乱晃的脑袋:“小祖宗别探头!你哥的剑气感知范围现在有三十丈!”
“可是……啊啊啊啊啊!什么都听不到!我就说该在簪子里多加道传音符!”王权醉握拳,愤愤的锤了下草地,“咦?你看我哥呆得好像都不会说话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王权醉的心情一秒转晴。
李去浊:“……”
……?!!